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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页（第1页）

  皮尔斯语气中的信心也给了哈里力量。他不怀疑皮尔斯的自信。他骑上摩托车，急离去。

  他的手腕仍是很痛，但那是个好向导。当他向前飞驶时，他觉得手臂的疼痛也减轻。那就意味着他离玛娜越来越近了。

  找到玛娜时，已是夜里。其他的摩托车手远远地在他前面，途中有好几次，他走错了道，后来还是手臂上的疼痛信号提醒了他。他折回身，好几个来回后，才认准是应该朝一条斜坡路驶去，再穿过距劳伦斯十英里的一段交叉路。

  然后是一条弯向东的路。哈里的手臂突然出现一阵刺痛，路没有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摩托车上，沉思了。

  他不再考虑找到玛娜后他将干什么，他只是把自己的思绪从激烈的追踪对象中转移开。他的思绪一半在他疼痛的手镯上，另一半在与那个姑娘的情感联系上。

  然后——他却几乎想不起来他是怎样被卷入这错综复杂的事的——他是被莫名其妙地引入了从医疗中心到州长府的开路任务中的。有好几次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不只是使生命中的几年受到了威胁，而是威胁着想长生不死的愿望——除非他原来的欲望是假的。难道他现在要抛弃长生不死的愿望了吗？只是为了去营救一个姑娘？从一伙残忍成性的狼窝里去营救？

  可是他又能拿手腕上的东西怎么办？

  &1dquo;拉尔夫？”黑暗中有人叫了声。于是，决定就由不得他自己作了。

  &1dquo;呃——是的，”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1dquo;大伙上哪儿去了？”

  &1dquo;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在堤下面。”

  哈里朝着声音的地方走过去，装出一拐一拐的样子。&1dquo;什么也看不见。”

  &1dquo;这儿有个长明灯。”

  眼前的树显得清楚了，哈里看到前面站着个黑小子。他眨了下眼睛，朝着那人的颈椎骨打去。那人倒下去时，哈里灭掉了灯，抓住那人，把他扔到了草丛里，顺手摸了摸他的脖子，颈椎骨被打断了，可那人还喘着气。他把那人的头放正，以免压迫神经，哈里抬头朝前看。

  前面不远处隐约闪着亮光，可是没有动静，也没有声音。很显然，没人现他的行为。他又打亮灯，看到一条路，就朝前面的小森林走去。

  堤下点着堆营火，但是从上面一点也看不见火光。有个人正在火堆上方转动着一只正在烤的小鹿。哈里停了一会儿，觉得腹中空空的，他饿了。

  这帮人围成半个圈坐在营火周围。玛娜坐在离火最近的一个地方，她的手被反绑在后面。头抬得高高的，两眼向火堆外的黑暗处四下张望。她在找什么呢？肯定——是找自己。她肯定从手镯上感觉到哈里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他真希望自己能向她传传信号，可是眼下没办法。他仔细观察起这伙人来：一个是白化病患者，第二个是畸形巨头症病人，还有一个是患大脑性麻痹的。其他一些人肯定也患有疾病，只不过现在哈里看不见。但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看上去比其余的人年龄大一点，他的头靠在堤坎上。他是个瞎子，但是眼窝里装进了电动双目镜。他的背后背着电池包，接线通向双目镜和大衣里的触线。

  哈里悄悄地绕过树林边缘走向玛娜坐着的地方，

  &1dquo;先痛快地吃一顿，”那个白化病人说，&1dquo;然后再玩一通。”

  另一个说：&1dquo;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玩——然后，就会感到又开心又开胃。”

  他们争来吵去，起先还算温和，可后来更多的人加入了争论，于是就变得激烈起来。

  最后，那个患白化病的朝那个瞎子说：&1dquo;你的意见呢？眼睛。”

  那个被叫做眼睛的低沉着声音说：&1dquo;把她卖了，年轻的器官能卖最高的价格。”

  &1dquo;啊，”白化病人叫道，狡猾地说，&1dquo;可是，你看不清她是个多么可爱的小东西。眼睛，对你来说，她只不过是出现在灰色显像管上的白点形成的一组图像。在我们眼里却是黑色、粉红色、白色和——”

  &1dquo;最近几天，”&1dquo;眼睛”平静地说，&1dquo;你们做得太过分了。”

  &1dquo;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不会——”

  哈里脚底下的一根树枝断了。所有的人都停止说话，凝神谛听。哈里从皮套里抽出手枪。

  &1dquo;是你吗，拉尔夫？”白化病患者问。

  &1dquo;呃，是的，”哈里说，拐着脚走近营火边，使自己的脸仍处于黑暗中，手枪藏在侧身。

  &1dquo;你能想象吗？”白化病人说。&1dquo;这姑娘说她是州长的女儿。”

  &1dquo;我的确是，”玛娜清楚地说。&1dquo;因为你们打算做的事，他会把你们剁成碎末。”

  &1dquo;可是，我就是那个州长，亲爱的。”白化病人装着假嗓子说，&1dquo;我不会——”

  &1dquo;眼睛”突然打断他的话，&1dquo;这不是拉尔夫。他的腿好好的。”

  哈里暗暗咒着自己的坏运气。那种双目镜能够拍出x光照片，厉害得跟雷达一样。在接下来的沉寂中他大叫一声：&1dquo;快跑！”

  他先向&1dquo;眼睛”开枪。那人刚巧转身，所以子弹打中了他背后的电池箱。他尖叫着，用手抓那副为他服务了多年的双目镜。哈里没往那儿瞧，他已连连朝营火上面粘土堤坝射击。堤坝上的土早已被营火烤得松散，经他这么一打，便塌了下来，坐在火堆边的几个人便埋在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