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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页（第1页）

  他抬头看看天，风暴云团笃定地沉积在奇嘉湖的西边。也正是白山以西——那是迪斯寇迪亚之所在，那个世界距离这里不远——同时，也是沿着光束的路径移动。

  总是沿着光束的路径。

  &1dquo;你有什么好主意，约翰？”罗兰问道。

  卡伦冲着&1dquo;贝克哈特”的牌子点了点头。&1dquo;从五十年代后期开始，我就负责照管迪克·贝克哈特的房子。非常不错的人。现在他人在华—斯—顿，和卡特行政官谈事儿去了。”卡——特1『注：原文中卡特（carter）的音近似&1dquo;卡－泰特”，因而在埃蒂和罗兰听来很容易被误解，此处用变体表示听者又一惊一乍了。』。&1dquo;我有钥匙。我想，说不定我们应该去他那里。屋子里暖和又干燥，从这里走过去只有几步路，而且我认为这附近也找不出第二家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你们俩可以对着我讲故事，我可以好好听故事——这事儿我可算是最拿手了——然后我们再上去看看卡拉家。我&he11ip;&he11ip;唔&he11ip;&he11ip;真的从没&he11ip;&he11ip;”他又使劲摇摇头，拿出叼在嘴里的烟斗，带着完全不加掩饰的惊喜看着他们。&1dquo;我从来没有看过那种节拍，我跟你说啊。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看。”

  &1dquo;走吧。”罗兰说，&1dquo;我们都坐你的机动轿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1dquo;我没问题。”约翰说着，转身走向驾驶室。

  3

  迪克·贝克哈特的小别墅在山下一英里处，松木建筑，温馨宜人。起居室里有一个壁炉，地板上铺着手工编织地毯。西向墙壁索性是一整面玻璃，从这头到那头，埃蒂不得不在落地窗前站上一会儿，尽管背负着紧迫使命，还是免不了观望一下外面的景致。湖水的颜色俨如死气沉沉的黑檀木，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看了让人害怕——怎么看怎么像僵尸的眼睛，他心里暗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联想。他总觉得，等会儿狂风吹过（只要雨一下，肯定会起风的），湖面上白花花的泡沫飞卷而起，看着湖水应该就会容易些。就不会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湖底盯着你看。

  约翰·卡伦坐在迪克·贝克哈特抛光松木制的书桌前，摘下棒球帽，握在右手里。他一脸严峻地看着罗兰和埃蒂。&1dquo;我们相识实在不能算有很长时间，就此而言，我们互相之间也算交往不浅啰，”他说，&1dquo;你们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他们都点头。埃蒂还在心里期待外面能有大风呼啸而起，但是这个世界好像完全屏住了呼吸一般。他很愿意和谁打个赌：待会儿一旦起风了，必定是场吓坏人的大风暴。

  &1dquo;在军队里人们就是用这种方式结交朋友的，”约翰接着说，&1dquo;在战争年代。”军——墩。还有战——昂——阵，这些词儿都是标准的美国佬吞字腔。&1dquo;我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筹码下完，事情就该那么办。”

  &1dquo;是的，”罗兰应声说道，&1dquo;在我们那里，有一个差不多的说法：炮火之下更紧密。”

  &1dquo;是吗？！我知道现在你们有话对我讲，但你们开讲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得先跟你们说说。要是这个段子不能让你们乐翻天，我就笑着去和母猪亲嘴儿。”

  &1dquo;什么事？”埃蒂问。

  &1dquo;本郡治安长官艾东·罗伊斯特去沃本巡逻时逮捕了四个家伙，就在几个小时前。事情看起来像是这样：他们想鬼鬼祟祟地绕过警方在一片林子里设下的路障，要去处理他们自个儿的麻烦事儿。”约翰把烟嘴儿塞到嘴里，从衬衫前胸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火柴，拇指抵在火柴棍上。但是好一会儿他都没有擦亮火柴，只是那么拿在手里。&1dquo;他们想偷偷溜出去的原因好像是他们携带了一大批枪支弹药。”当——药。&1dquo;机关枪，手榴弹，还有一些他们叫做c-4的玩意儿。他们当中有个人，我相信你们提到过这个名字——杰克·安多里尼？”说完，他才擦亮了钻石蓝头火柴。

  埃蒂倒头靠在贝克哈特先生一尘不染的豪华沙按摩椅上，仰头冲着天花板，像是对着天幕椽爆出一阵大笑。就在他咯咯笑不停的时候，罗兰则在一旁重想到：这世上恐怕没人会像埃蒂·迪恩这样狂笑了。至少在库斯伯特·奥古特消失在旷地之后，就不再有了。&1dquo;英俊小生杰克·安多里尼，坐在缅因州的乡村拘留所里！”埃蒂边笑边说，&1dquo;让我在糖里打个滚儿，就能把我当作他妈的果冻甜甜圈！真希望我哥哥亨利能活着亲眼看到这事儿。”

  就在这时，埃蒂突然想到，此时此刻亨利大概真的还活着——总之，就算作别的版本的亨利好了。想象一下吧，迪恩兄弟俩就在这个世界里生龙活虎。

  &1dquo;啊哈，我就想这事儿能把你逗乐。”约翰说着，把迅烧黑的火柴头上颤巍巍的火苗伸进烟斗里。显然，他自己也被逗乐了。他咧着嘴笑得太厉害，连点烟都点不好。

  &1dquo;哦亲爱的亲爱的，”埃蒂说着，抹掉笑出来的眼泪，&1dquo;这能让我乐一整天。差不多都能乐上一整年啦。”

  &1dquo;我还有别的事儿可以说呢。”约翰又说，&1dquo;但是现在暂且放下不谈。”烟斗总算成功地点燃了，他满足地把它拿在手里，眼神在两个陌生人之间转来转去，这两个流浪汉是他早先认识的。他们的命运已经和他自己的纠缠不清了，不管他们比以前更好或更坏、更穷或更富。&1dquo;眼下我想听听你们的事儿。还有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1dquo;约翰，请问贵庚？”罗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