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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第1页）

  &1dquo;教授！”

  洛威尔扭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学生制服的小伙子，双手握拳，双唇紧闭，向着他跑过来。&1dquo;谢尔登先生？你在那儿干什么？”

  &1dquo;我得立刻跟您谈谈。”那个大学一年级学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蹦出这几个字来。

  上个礼拜，朗费罗和洛威尔整整一周都在编制但丁研究班的历届学生名单。他们不能利用正式的哈佛档案，因为那样做有引起别人注意的危险。这对于洛威尔来说可是个特别繁重的事儿，他只保存了一些不精确的记录，只记得起少数几个人的名字。甚至毕业好几年的学生在街上碰到了洛威尔，都可能听到他热情不过的问候：&1dquo;亲爱的小伙子！”然后就是，&1dquo;你叫什么名字？”

  幸好他现在的两位学生，谢尔登和米德，很快就被排除了作案的嫌疑。依据他们的严密推算，在塔尔波特牧师遇害的时候两人都在埃尔伍德听洛威尔讲授《神曲》。

  &1dquo;洛威尔教授，我在信箱里收到了这份通知！”谢尔登把一张纸塞到洛威尔手中，&1dquo;是不是搞错了？”

  洛威尔冷淡地瞄了一眼通知单，&1dquo;没错。有一些事情需要我腾出时间去处理，大约只需要一个星期。我敢肯定你满心希望将但丁抛到脑后一段时间。”

  谢尔登惊愕地摇了摇头，然后连珠炮似的追问：&1dquo;您一向对我们说什么来着？难道但丁崇拜者最终要放弃它的游历了？您不是没有屈服于校务委员会吗？您不会是倦于研究但丁了吧，教授？”

  面对最后一个问题，洛威尔觉得自己在抖。&1dquo;我不知道有哪一个思想者会厌倦但丁，毛头小伙子！极少有人能够像但丁一样洞穿生命，写下如此有深度的作品。作为人、诗人和教师，我对他的珍视甚于其他。在生命中最为黑暗的日子里，是他给予我们生机尚存的希望。在炼狱的第一圈遇到但丁本人之前，我是决不会向校务委员会的独裁者们做丝毫让步的！”

  谢尔登琢磨着洛威尔的话，似懂非懂，&1dquo;这么说来，您会把我希望继续神游《神曲》的心愿放在心上？”

  洛威尔将一只手搭在谢尔登的肩膀上，两人边走边聊。&1dquo;你知道，伙计，薄伽丘讲过一个故事。被放逐的但丁来到维罗纳。有一位妇女经过一道门时，看见了街道对面的但丁，便指着他对另一位妇女说：&1squo;这就是亚利基利，一个随意出入地狱又捎回死者消息的人。’那妇女回答道：&1squo;是他，没错。你看他那卷曲的胡须，那张黑黝黝的脸？我料想，那是因为日晒和吸烟的缘故！’”

  学生大笑起来。

  &1dquo;这番对话，”洛威尔接着说，&1dquo;据说惹得但丁笑。但我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你晓得缘由吗，伙计？”

  谢尔登思考着这个问题，神情和他上但丁课时一样严肃。&1dquo;或许是因为维罗纳的这位妇女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读过但丁的诗歌，”他推测道，&1dquo;因为在他那个时代，只有少数精英人物，特别是那些但丁保护者，才有可能在他去世之前读过他的手稿，尽管如此，那也只是一小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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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丁俱乐部》第九章（5）

  &1dquo;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但丁会笑。”洛威尔意味深长地回答说。

  谢尔登正要接话，洛威尔却举了举帽子，继续向克雷吉府走去。

  &1dquo;记住我的心愿，记住！”谢尔登在他身后喊道。

  霍姆斯医生坐在朗费罗的藏书室里，注意到报纸上印着一副惹人注目的版画——这是由尼古拉斯·雷一手安排的。版画上画的是跳窗摔死在总局院子里的那个人。报纸对这一死亡事件未置一词。不过它提到跳窗者头蓬乱，脸庞凹陷，并要求读者如有其家人的消息，即请联络警察局长办公室。

  &1dquo;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希望找到死者家人而不是死者本人的？”霍姆斯问其他人。&1dquo;他死的时候。”他自问自答。

  洛威尔仔细观察着画像。&1dquo;我相信我从未见过一个面容如此忧愁的人。这一事件相当重要，足以引起警察局长的兴。霍姆斯，我认为你是对的。小希利曾说，死者在跳楼前曾跟警官雷耳语了几句，但警察仍未查出死者的身份。在报纸上布启事，这一手做得很漂亮。”

  报社欠着菲尔兹的人情，所以菲尔兹在去市中心的路上，顺道去报社打探内情，方得知这则启事是由一个黑白混血儿警官安排刊登的。

  &1dquo;尼古拉斯·雷。”在朗费罗家里用晚餐时，菲尔兹觉得这事有点不同寻常，&1dquo;希利和塔尔波特遇害身亡，警察却把精力花在一个已经死了的流浪汉身上，似乎有点奇怪。难道他们察觉到了这两桩谋杀案之间有着某种关联？难道这位警官明白了死者的耳语说的是什么？”

  &1dquo;不一定，”洛威尔说，&1dquo;果真如此的话，他很可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听了洛威尔的话，霍姆斯立即紧张起来，&1dquo;所以我们得赶在雷警官之前查明这个人的身份！”

  &1dquo;噢，那时让我们为理查德·希利欢呼六声。我们现在知道雷带着象形文字来找我们是怎么回事了。”菲尔兹说，&1dquo;跳楼者连同一大群乞丐和窃贼被带进了警察局，警官一定讯问他们有关希利谋杀案的事情。我们可以推断出这个可怜的家伙是知道但丁的，他越来越害怕，在用意大利语向雷读了导致谋杀的诗篇中的几句诗后，开始逃跑——在警察的追逐下，他情急之下跳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