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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这样，她宁愿不定徐家这门亲，李云裳心里仿佛堵满了冰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当初跟着恬姐儿四下走动，和蒋家娘子、俞家娘子，还有徐洁、林家娘子等等，那么多差不多年纪的小娘子在一起说笑玩乐，大家都对她好，那一阵子是她过的最快活的日子，后来定了亲，除了徐洁，再没人跟她走动了，后来徐洁也不来了，大家肯定都知道她抢了恬姐儿的亲事，她成了众人为所不齿之人。

  第一二三章郁气

  杨夫人闷着一肚子气喝了两三杯酒，酒劲事着郁气冲上来，就有些醉了，双手撑着着桌子，微微有些摇晃的站起来，李云裳忙上前扶住杨夫人，杨夫人指了指暖：&1dquo;酒喝的猛了，头晕，扶我进去歇歇。”

  周大＼奶奶和李云裳扶杨夫人到暖炕上躺下，杨夫人一会儿功夫就朦朦胧胧睡着了，周大＼奶奶见杨夫人睡沉了，看着李云裳笑道：&1dquo;你在这儿看着阿娘，我去前院看看阿爹和你大哥去。”

  周大＼奶奶出来却没急着往前院去，半路拐进原本预备着看烟花的暖，肖嬷嬷让人送了碗什锦面进来，周大＼奶奶吃了面，捧着茶，透过窗户fèng看了眼正堂，轻轻啐了一口道：&1dquo;活该！一颗心都偏的没边了，要不是阿娘过来撂下几句狠话，她不是一样把勇国公府搬给她闺女做嫁妆？！人家搬府陪嫁闺女，那是没儿子，她倒好，儿子一点不放心上，还整天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算计我的嫁妆，没脸没皮，抢了人家的亲事，还真当成宝了，也不嫌丢人，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外头那些闲话，我听了都难为qíng！”

  &1dquo;唉，说来三娘子也可怜，虽说得了门好亲，可这人还没进门，先把亲戚都得罪上了，听说徐学士最疼那个妹妹，前一阵子据说因为徐夫人在清江侯府受气，徐学士当场卖了清江侯世子的小妾，连两个儿子都打走了，就这样还扬言要抬嫁妆断亲，满京城谁不知道？她这亲事来路不正，这可是最招人闲话的事。”肖嬷嬷叹息道。

  周大＼奶奶撇了撇嘴道：&1dquo;咱说句公道话，这也怪不得别人，五姐儿一搬回来，她整天往青桐院跑，说是学琴，不就是打着jiao好五姐儿，好跟着出门应酬认识些人，趁机攀门好亲的主意，打这个主意也不能说不对，人家五姐儿多帮她，那一阵子，但凡五姐儿出去必带着她，衣服饰可贴进去不少，她倒好，伸手把人家的亲事抢了，这叫什么事？！换了谁能咽下这口气？后来的事就不说了，周朝顺什么东西，她占了人家一门难得的好亲，还要再塞那么个恶心人的东西给人家，唉，这下好了，她得了便宜，大郎却跟着倒了霉，平空多出个四房来，还差点被人家赶出勇国公府，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1dquo;也不算坏事儿，”肖嬷嬷笑道：&1dquo;这府里如今多清静，四房二爷两口子倒不惹人厌，比二房、三房qiang多了，再说又分了家，等三娘子嫁出去，大＼奶奶这日子多省心，不比从前qiang多了？”

  &1dquo;那倒是。”周大＼奶奶痛快应了一句，又愤愤的呼了口粗气：&1dquo;提起这个嫁字就让人闷气，大郎好不容易挣点银子回来，都被她打成嫁妆给了三妮子，这算什么事？说什么徐家门第高，怕她嫁过去受气，当初攀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了？还想把庄子也陪送给三妮子，她做梦呢，真当周家人都死绝了？她把自己嫁妆银子给三妮子贴的一gan二净我就忍了，还想把那点子家底也贴给她，还说什么大郎有差使了，往后银子有的是，什么好男不吃分家饭，我呸，好女还不穿嫁时衣呢！想动这点子家底，她做梦吧！”

  周大＼奶奶越说越气，肖嬷嬷站到暖门口左右看了看，回身劝道：&1dquo;这话大＼奶奶跟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当着大爷的面说。”

  &1dquo;我知道，你放心，好在大郎也不是那一味愚孝的，他心里也分得清好歹呢。”周大＼奶奶提到李孝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肖嬷嬷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坐回来笑道：&1dquo;大＼奶奶那药可得天天吃，你嫁过来也有小两年了，再不开怀只怕要生事。”

  &1dquo;嗯，”周大＼奶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1dquo;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李恬这个年跟往年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到大堂伯家一起守岁，只是初一一早的敬祖，主祭之人改成了四房过继的李孝宁夫妻。

  初二一早，李恬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城去给外婆上柱香，银桦步子急促的掀帘进来禀报道：&1dquo;五娘子，三娘子陪着大姑娘过来看您了。”李恬蹙了蹙眉，垂着眼帘道：&1dquo;就说我出去了。”

  &1dquo;还有大姑娘呢，五娘子还是见一见好。”熊嬷嬷劝道，李恬摇了摇头：&1dquo;没什么好见的，要不是杨夫人从中作梗，咱们这会儿何至于艰难至此？！我不想，也不准备原谅谁。”银桦听到此话，曲膝退出去传话了。熊嬷嬷叹了口气闲话道：&1dquo;说起来大姑娘也挺可怜的，这娘家不能帮衬，还净拖累她，前一阵子周家那事，二房立bī着要银子，夫人一时又拿不出那么多现银，大姑娘就把出嫁压箱底的一千两银子拿回来给夫人用，这事也知道怎么让她婆婆知道了，她这日子就开始难过。”

  &1dquo;听说还挨了打？”李恬原本不怎么关心李月容的闲事，听熊嬷嬷说到这里，忍不住cha话道，熊嬷嬷知之甚详：&1dquo;挨打倒不全是为了这事，那是九月底的事了，大爷不是领了楼店务的差使么，专管西城那一大片房子修缮什么的，秋末要修房换瓦，听说这采买砖头瓦片的事是大爷一口说了算，大姑爷的弟弟一直没份正经事做，就想买些砖头瓦片再倒手卖给大爷修房子，大姑爷让大姑娘回来跟大爷说项说项，大姑娘说大爷这是领的差使，总得先做出个好样子来，不愿意回来说项，大姑爷那天也是多喝了几杯，就动手推搡了几下，跟着大姑娘陪嫁过去的沈婆子那天正好在，沈婆子是个老实人，她说的话能信得过。”

  李恬听说这事还是由李孝祖领了楼店务的差使而起，沉默着没说话，李孝祖这差使也是因她而起。

  &1dquo;大姑娘对弟弟妹妹真是没话说。”熊嬷嬷感慨了一句，李恬沉默了片刻道：&1dquo;大郎xing子绵软，凡事听媳妇的，周大＼奶奶可不见得会承她这份qíng，至于三娘子，她是最小的，为人单纯私心却重，不知道也不会替别人着想，大娘子若不顾着自己，可没人替她着想。”

  &1dquo;可不是，我就是觉得大姑娘是个好的，这兄弟姐妹就是这样，长姐如母，顾了这个顾那个，可这弟妹别说照顾长姐了，若是能体谅一二，说一个好字就不知道多难得了！”熊嬷嬷自己就是长姐，这一番话说的感慨万千，李恬看着她笑道：&1dquo;嬷嬷怎么起这样的感慨了？哪个不孝敬您了？”

  &1dquo;他们哪敢？我就是说大姑娘这事，连带着把你也得罪了，哪里犯得着？！”

  &1dquo;她得不得罪我有什么打紧？就是不得罪我能有什么用？我又帮不上她。”李恬不以为然的笑道，熊嬷嬷瞄了她一眼，笑着没再说话。

  往年的灯会，李恬都是陪着外婆到南宁郡王府灯棚看灯，今年初五刚过，东阳郡王府孙老夫人就遣人过来传话，让李恬十五那天陪她看灯，晚了没多大会儿，徐尚书府上也打人送了张帖子过来，请李恬过去看灯，送帖子的人还捎了徐夫人一句话，让她一定过去陪她看灯说说话。

  初六午时刚过，林珂和俞瑶芳就一前一后到了青桐院，李恬不等两人说话抢先道：&1dquo;正要寻你们商量今年看灯的事，往年长辈们总说咱们小，拘着不让出去，今年连阿珂也过了及笄礼了，咱们今年到城外看灯好不好？听说城外比城里热闹多了。”

  &1dquo;好啊！”林珂拍掌赞成道，俞瑶芳眉头间笼着几丝困惑道：&1dquo;我肯定去不成了，初五那天，孙老夫人打人到我们府上，让我十五那天过去陪她看灯。”李恬怔了怔，转看着林珂问道：&1dquo;请你了吗？”

  &1dquo;没有，她家从来没请我们府上过去看过灯。”

  &1dquo;只请你一个？”李恬转头看着俞瑶芳问道，俞瑶芳点了点头，李恬看着林珂道：&1dquo;孙老夫人也让人叫我过去，我就是不想过去，才想着叫上叶十二娘，咱们一起到城外看灯去。”林珂呆了下：&1dquo;她从来没请咱们看过灯，我是说从来没请过你和瑶瑶，今年抽什么风了？”俞瑶芳被林珂说的抿嘴笑起来：&1dquo;你真是不得了了，敢说孙老夫人抽风，你觉得出什么不对了？”俞瑶芳最后一句是对着李恬问的。

  李恬想了想道：&1dquo;我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要是说亲相看什么的，也不犯着非得赶着十五那天，别的，还能有什么事呢？”

  第一二四章护花

  &1dquo;我阿娘jiao待过，不管孙老夫人跟我说什么，都要一字不漏的告诉她，我阿娘都怕她，瑶瑶你要小心些。”林珂郑重非常的jiao待道，俞瑶芳指着李恬道：&1dquo;又不是请我一个，还有恬姐儿呢。”

  &1dquo;恬姐儿多聪明呢，她没事，你得小心。”林珂的jiao待一片真诚，俞瑶芳白了一她一眼摊手道：&1dquo;她能算计我什么？我阿爹是扶不起的阿斗，俞家上上下下没一个有出息的，要么就是我舅家，我舅家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再说，她真要是想打我舅家主意，找我一点用也没有。”

  &1dquo;不会是这事。”李恬摇头道：&1dquo;我觉得应该是你的亲事，”李恬微微蹙眉盘算起来：&1dquo;能劳动孙老夫人cao心的亲事不多，一是东阳郡王府的长房和二房，长房叶立海这一代都成家了，下一代还小着呢，二房倒有两个没成亲的，最小的七爷今年才十四，肯定不会这么早议亲，还一个就是嫡出的六爷叶树明了，今年十八了，正是议亲的时候，不过听说已经议定了姚大学士最小的孙女儿，只等过了年就递帖放定礼了。”

  &1dquo;这个我也听说了，听我大嫂说的。”林珂忙接了一句，俞瑶芳正听的专注，伸手拍了下林珂道：&1dquo;别cha话，听恬姐儿说。”

  &1dquo;既然不是叶家子弟，那就是替别人保媒，这保媒又不明说，先把人叫过去，”李恬一边说一边想，手指下意识的一粒粒揉着帕子角上缀着珍珠：&1dquo;也不一定是坏事，人家太多，我实在想不出，你既然要去，就留心些，既然要相看，必定有人过来看你，你记着是哪些人家，回来咱们再计议。”

  &1dquo;好，你不去？”俞瑶芳听出李恬的话意，惊讶问道，李恬垂着眼帘&1squo;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林珂道：&1dquo;你等会往东阳郡王府弯一趟，寻十二娘问问，十五那天去不去城外迎祥池猜灯谜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