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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第1页）

  我把托盘推到沙的另一端，关掉电视。好一个同床异梦的组合--一个修女、一个酒店老板、一个公务员、一个警佐外加一个政客，仿佛就像乔叟在其《坎特伯雷故事集》里所描绘的中世纪形形色色的朝圣者一样，里面也有一个修女，一个女修道院院长&he11ip;&he11ip;

  "同床异梦"的概念慢慢地向我的脑海中滑行，一半是文字，一半是影像。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倍受观众瞩目的舞台中心出现了：原来缪里尔·布兰敦和弗兰克·特雷诺是情人！而且一定是。在最初的事实后面，所有其他的事情都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他在接受电台采访时的自鸣得意、她对现地点的否定、两人乘坐同一辆汽车以及目前有人对她进行的极力袒护和隐瞒。她用不着被拉下水，因为她一开始就站在水里！

  我为我现的纸上谈兵式的侦探工作感到兴奋不已。为了庆祝一下，我来到酒柜前，拿起一只还剩下半瓶酒的酒瓶，为自己斟满一杯澳大利亚席拉葡萄酒。这瓶酒是我受托前往莫纳什的前一天晚上开的，也就是&he11ip;&he11ip;我算算--四天前的那个晚上。当时，我还没忘塞上一个橡胶瓶塞并把里面的空气抽干。

  如果不是喝第一口，味道还可以。有点像你自己，亲爱的。脑子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最近总是不失时机地伏击我。

  第48节：第十四章（5）

  这可不是你这个岁数的女人应该过的日子--吃的是残羹冷炙，饮的是上个礼拜的剩酒&he11ip;&he11ip;这个声音与母亲的声音出奇地相似，只是多了一点为引人瞩目而喋喋不休。

  "走开，撒旦！"我大喊一声，将瓶塞塞进瓶口。

  我坐下来，端着酒杯，继续做我的侦探梦。你看，可不可以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有这样一个忿忿不平的合作伙伴，不见得会亲自动手，但有可能雇凶杀人--甚至有可能引诱特雷诺前去赴约，但等待他的却是受雇杀手。但此人究竟是谁呢？缪里尔·布兰敦？即使她和特雷诺是情人，也摆脱不了嫌疑。她甚至可以撒谎说特雷诺要去见一个女人。另一方面，如果她所言属实，那么，特雷诺去莫纳什要见的人又是谁呢？院长？卡皮翁修女说过自己和特雷诺是朋友，不只是生意伙伴，而且还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她自己没有直接参与交易："法律文件的签署属于会计的工作范畴，我不具体负责&he11ip;&he11ip;"

  当然--还有洛希修女，我怎么把她给落了！也许她与对方在土地买卖方面顺利成交，而且从中获得了一数目不菲的个人收入。但不幸被弗兰克·特雷诺现，还扬言要揭她。可是，她又怎么能够向杀手描述莫娜的伤痕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除非&he11ip;&he11ip;马尔克姆·雪利那天中午跟谁一起吃的午饭？

  打住！依兰，到此为止，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的思绪就像失控的列车，随着每一个理论的闪现而不断加，每个念头就像是途中的另一个车站。尽管我只喝了半杯酒，可是思维与醉汉别无二致，指控普通的、体面的人们犯下了滔天罪行。我对此次犯罪所作的调查有可能会使我第一个沦为阶下囚。我最好还是把它留给专家去处理吧。我靠在沙椅上，闭目养神。

  当波儿跳到我的膝盖上时，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至于睡了多久，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半小时。至少，我大脑里的快列车转入了支线轨道。外面，风又起了，因为我听见邮筒盖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

  厅里的电话铃响了，是菲尼安。因为我没回电话，他有点气鼓鼓的。我解释说我需要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你是说明天晚上不跟我一起去了？"

  噢，是约瑟林·科鲁家的晚会！我早该跟菲尼安确认我的时间安排，可是我却忘得一干二净。我甚至怀疑我的坏记性是不是早老性老年痴呆症的征兆，因为我们家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可能过一分钟就想不起自己的钥匙放哪了，但我的长时记忆却好得很--我这样告诉自己。

  "对不起，菲尼安，我当然会跟你一起去啦。"

  "太迟了，我的邀请昨天已经过期了。"

  我知道他在逗我。"最近生了这么多事，我把这事给忘了。顺便问一下，你打算在都柏林过夜吗?"我咬着嘴唇，我怎么会脱口而出，说出这种话来呢？

  "不过夜&he11ip;&he11ip;"他听上去似乎有些迷惑不解。"为什么要有这种打算呢？"

  "噢，是这样&he11ip;&he11ip;又是饮酒，又是开车，回家还要开五十公里的路程&he11ip;&he11ip;"我也知道，这样讲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想在那儿过夜吗？"

  "呃&he11ip;&he11ip;"我知道会有一些障碍。或许是我自己有这种打算吧。"明天是几号？"

  "2o号。"

  "哎呀，这么说，现在是冬至前夕啦。我明天一大早要去纽格兰奇，而且还要精神抖擞地去！"

  "那好吧，就这样吧。我们只是需要安排一下明天动身的时间。"

  我们进行短暂的交谈后，就互道晚安。挂上电话后，我还在想，我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寥寥数语，我就让菲尼安明白了我内心不愿让他了解的想法，而且还葬送了一次我们共度良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