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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强撑着下了床，不顾左右劝阻，拟文上奏今圣，请求给妹妹赐婚，要出一口恶气。

  也许是圣人仁慈，很快便择定了人选，乃是当朝安北大都护伏廷。

  安北都护府手握雄兵，可伏廷此人不过是寒门之后，论出身怎么也配不上皇族宗室出身的栖迟。

  收到消息时她就明白，自己不是承了恩德，反而成了天家拉拢一方军阀的筹码。

  然而旨意已下，不得不服。

  或许也有好处，至少那位大都护并未插手婚事，自称军务繁忙和疏于&1dquo;宗室礼节”，将一切都交给了光王府。

  于是婚事是在光州办的，选定的吉日也是在光王气色好转的时候，是为了让她哥哥亲眼瞧着安心。

  可惜这场婚事并未带来喜气，成婚当晚，光王就到了弥留时刻，所谓的气色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

  栖迟匆匆跑出婚的青庐帐，赶去他房内，他已仰面躺着，面白如纸。

  &1dquo;阿迟&he11ip;&he11ip;”他摸索着抓到栖迟的手：&1dquo;也不知我这样安排&he11ip;&he11ip;是不是害了你&he11ip;&he11ip;”

  年轻的光王从未被命运压弯傲骨，那时候却垂眉颓唐。

  &1dquo;怎么会，这桩婚事，我很满意的。”她小心盖住哥哥冰凉的手，想给他捂热些。

  &1dquo;以后光王府就&he11ip;&he11ip;靠你了。”

  &1dquo;我知道的哥哥，我知道。”

  &1dquo;阿砚&he11ip;&he11ip;”话断了，气若游丝。

  那天将近子时，有人来报，大都护接到军报，已经连夜返回北地。

  至天明，栖迟脱去嫁衣，着了麻服，开始撑起整个光王府。

  ※

  轰隆一声巨响，来得突然，栖迟陡然从回忆里转回神来。

  &1dquo;世子！”车外响起露的尖叫。

  马嘶着，很多人都在慌忙呼喊。

  栖迟一手掀了门帘，探身而出。

  车夫和露早已朝后方马车跑了过去。

  雪地里脚印踩出的坑洼杂乱，双马拉就的车倾斜在雪地里，两匹马正在不安的刨着雪地，马车顶上压着一截粗壮的树枝。

  是道旁一棵大树连根倒了，正好砸到了车顶上。

  木质的车厢小半边都被砸碎了，一边摔着本该坐在车门边的世子乳母王嬷嬷，一手捂着头，一手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在喊&1dquo;老天爷”。

  光王世子还在车里。

  众人手忙脚乱地赶过去营救，栖迟却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