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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教授打断了他的话，&1dquo;怎么做呢？”

  &1dquo;就是真的兑现。就像以前，在有阳光的日子里，他就会把苍蝇送进来。都是些又大又肥的苍蝇，翅膀着金属一般的光泽。而到了晚上，他就送进来蛾子，背上还有着骷髅十字架的图案。”

  范·黑尔辛医生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对我说：&1dquo;天蛾阿特洛波斯——就是你所说过的&1squo;骷髅蛾’？”

  病人没有停，继续说：&1dquo;然后，他小声说：&1squo;老鼠！老鼠！老鼠！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只老鼠。每只老鼠都是一条生命。狗和猫都爱吃。都是生命！都是红色的鲜血！血液里蕴藏着好几年的生命！不仅仅是嗡嗡叫的苍蝇！’

  &1dquo;我嘲笑了他，因为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做些什么。后来，在黝黑的树丛那一边，他的房子里传来了狗叫声。他让我靠近窗户。于是，我踮起脚往外看。他举起了手，看起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召唤。有一大片黑影在草地上蔓延开来，就像火焰的形状一样朝这里移动。然后他把浓雾朝左右分开，然后我就看到成千上万只老鼠，它们眼睛里闪着红光，跟他的眼睛一样，只是小一点。

  &1dquo;他抬起手，老鼠立刻都停住了。我觉得他好像是想说：&1squo;我会把这些生命都给你，还有更大更多的生命，它们的寿命加起来都数不清了，只要你肯臣服、效忠于我！’然后一片红云，血一般的红云，向我飘来蒙住我的眼睛。在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之前，我现我自己已经把窗子打开了，还对他说：&1squo;进来吧，我的主人！’

  &1dquo;老鼠都跑了，窗缝很窄，只有一英寸宽，但是他从窗缝里一下子钻了进来，就像月光也经常会穿过小缝照进房间，然后又还原成满月一样。”

  伦菲尔德的声音变得微弱了，我又用白兰地去润了润他的嘴唇，然后他又继续讲了起来。不过，看起来他的记忆力好像是间歇性的，因为他现在说的事是几天前的事了。当我准备提醒他告诉我们到底刚才生了什么事时，范·黑尔辛轻声对我说：&1dquo;让他继续讲，不要打断他。他不能从头再想了，如果一旦你打乱了他的思路的话，恐怕就讲不下去了。”

  伦菲尔德继续说：&1dquo;整天我都在等他的消息，但是他什么都没给我，甚至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当月亮升起来时，我已经非常生气了。后来，他从窗子里——当时窗子是关着的——钻进来，甚至连敲都没敲一下，我非常生他的气。可他却蔑视地看着我，他那张苍白的脸从雾中探出来，红眼睛闪闪亮。他旁若无人地朝前走，好像整个地方都是他的一样。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气味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抓不住他。”

  &1dquo;我想起来了，不知怎的，哈克尔夫人进了我的房间。”

  他话音刚落，坐在床边的两个人就站了起来，走过来站到病人的后面。这样病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能听得更清楚。他们两个都没作声，但教授显然有些吃惊，手也有些抖。但是，他的神情却变得更严肃了。

  伦菲尔德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继续说：&1dquo;哈克尔夫人下午来看我的时候，显得和以前不一样，就像是往茶壶里添过水的茶一样。”我们听了都一震，但是没人开口。他接着说：&1dquo;直到她开始说话，我才意识到她在这里。她看起来不一样，我不喜欢面色苍白的人，我喜欢身体里有很多血的人，而她的血好像都流光了一样。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她走后，我开始思考，我后来想到原来是他正在吸走她的生命，我简直都快气疯了。”

  我知道，此刻别的人都像我一样在颤，但我们没有动。

  &1dquo;因此，当他今晚又一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等着他了。当我看见那团雾钻进了屋子，然后我就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听说疯子有人的力气，而且我知道我就是个疯子——有的时候。于是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哈！他也感觉到了，因为他从雾里钻了出来与我搏斗。我死死抓着他，我想我就要赢了，因为我不希望他夺走她的生命，直到我看到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像熊熊的烈火般瞪着我，我的力量一下子变得像水一样了。

  &1dquo;他挣脱了我，当我想再次抓住他的时候，他把我揪起来朝下一扔。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红云，还听到打雷般的轰鸣。然后那团雾从房门下面钻了出去。”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而呼吸越来越急促。范·黑尔辛医生本能地站了起来。&1dquo;我们知道最坏的情况生了，”他说，&1dquo;他就在这里，我们知道他的目的。可能还不太晚，让我们武装起来——就像我们那天晚上做的那样，但别浪费时间。一刻都不能浪费。”

  已经无须用语言来形容我们的恐惧，因为大家感受相同。我们急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些我们在进入伯爵房子时教授分给我们的东西。当我们在走廊里碰到教授时，他也拿好了同样的东西。教授指着这些东西意味深长地说：&1dquo;永远带着它们，直到这恐怖的一切结束以后。要运用智慧，朋友们，我们对付的可不是普通的敌人。哎！这下可怜的米娜要受罪了！”他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内心是充满了恐惧还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