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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有些落寞，安静的坐在那儿，半天都不动一下。

  听到她裙子&1dquo;沙沙”响的细微声音，他转过脸。&1dquo;爱丽丝。”她的香水味很好分辨，柠檬味，十分清。

  她坐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们没说话，静静的坐了很久。

  *

  他心里有一种空虚的茫然，像是噩梦里永不散去的迷雾。他看不见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他拼命奔跑，但怎么也跑不出去。他精疲力尽，满心恐慌。

  泪水打湿了绷带，他难掩哽咽，&1dquo;乔治说，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才会留在我身边——”

  &1dquo;别听他瞎说。”

  &1dquo;我害怕极了，怕你突然厌烦了我，然后就走了。”

  &1dquo;我不会的，你别多想了，乔治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早就知道了，他还恨着我离开他，当然会用最能让你痛苦的话来伤害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只觉心里一酸。

  &1dquo;别哭了，你的眼睛不能哭，会打湿敷料。”

  &1dquo;我、我忍不住。不，你要是不在的话，我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可你回来了，我就忍不住了。爱丽丝，别笑话我。在巴达霍斯我都没哭，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可我现在居然哭了——”

  &1dquo;谁说男人就不能哭呢？你哭起来也很好看，只是我担心敷料——算了，我帮你解开绷带吧。”

  她为他轻轻解开绷带。

  比利时医生一周来看诊一次，会留下一周的草药膏敷料，两天一换。别的事情都是仆人做，只有换药这事，爱丽丝没来的时候是伊丽莎白做，爱丽丝来了，他就只肯让她为她换绷带。

  对这么一点小小的任性，爱丽丝还是很迁就的。

  草药膏是黑色的，在他的眼皮上留下了黑色的痕迹，小心的用绷带擦去。

  他是个俊美的青年，也不怪奥斯汀太太和凯茜都很喜欢他。两情相悦先得看脸，看脸这个阶段都过不去，那也就没有&1dquo;然后”了。人类就是这么肤浅、这么简单粗暴。她承认他长得符合她的审美，不然他就是被火炮轰断腿，她顶多给他多寄几封信，不会更多了。

  她抚摸他的脸庞，轻声在他耳边安慰他；带他回了主屋，为他重贴了草药膏敷料，绑上绷带。

  *

  第二天晚上，快到午夜。

  爱丽丝从两套卧室中间的门到了奥利弗的房间。她手里拿了一支只有一根蜡烛的小烛台，没穿鞋子，几乎无声的走到他床边。

  他睡着了，但有人上了床、轻轻抱住他，立即就弄醒了他。

  她洗过澡，没有香水味了，他还是本能的知道是她。

  她没有说话，呼吸渐渐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