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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说：&1dquo;那你听说过砒霜下毒吗？”

  姑娘那张板起的面孔倏地闪现出一丝鬼鬼祟祟的、颇感兴的样儿。

  她说道：&1dquo;原来那个药瓶子里放的真是那玩意儿吗？”

  &1dquo;什么药瓶子？”

  贝特丽丝说：&1dquo;孟克莱夫小姐用来给太太配药的一个药瓶子。可那个护士很不放心——俺看得出来。她还尝了尝，闻了闻，然后把它统统倒进下水道，然后用水管子里的水重灌满。反正那药水跟水一样都是没颜色的。还有一次孟克莱夫小姐给女主人端来一壶茶，护士又给端下楼来重沏过——她说方才那壶没用开水沏。这可是俺亲眼所见，就是这么的！俺当时还以为这只是护士们那种大惊小怪的作风咧。可俺闹不明白——没准儿还有别的鬼名堂吧。”

  波洛点点头，问道：&1dquo;贝特丽丝，你喜不喜欢孟克莱夫小姐？”

  &1dquo;俺不太理她&he11ip;&he11ip;自以为了不起。当然，俺一向知道她对大夫总是那么甜甜蜜蜜的。您只消看到她望着大夫那种眼神就全都明白了。”

  波洛又点点头，然后就回到下榻的小客栈。

  他在那里对乔治做了些指示。

  6

  内政部化验师阿伦·加西亚医生搓着两手，朝赫尔克里·波洛眨眨眼，说道：

  &1dquo;得，我猜想这个结果适合你的心意吧，波洛先生？一向正确的先生？”

  波洛说：&1dquo;太谢谢你啦。”

  &1dquo;什么事促使你调查这事？流言蜚语吗？”

  &1dquo;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谣言上场，脸上画满了舌头。”

  第二天，波洛又乘火车去劳伯罗集贸镇。

  劳伯罗集贸镇上流言蜚语像蜂窝那样嗡嗡喧嚷不休。自从掘尸化验进行以来，嗡嗡声稍微减轻了些。

  现在解剖结果已经泄漏出来，人们激动的情绪达到了沸点。

  波洛在小客栈里歇歇腿，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光景，刚刚吃完一顿牛排和腰子布丁的丰盛午餐，灌下不少啤酒，忽然传来话说有位女士要见他。

  是哈里森护士。她脸色苍白，非常憔悴。

  她径直走到波洛面前。

  &1dquo;是真的吗？确实是那样吗，波洛先生？”

  他文雅地请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1dquo;是的，查清楚了，下了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砒霜。”

  哈里森护士哭着说：&1dquo;我从没想到——压根儿、一点也没想到——”接着就哭了起来。

  波洛轻声说：&1dquo;要知道，真实情况早晚会露出来的。”

  她泣不成声。

  &1dquo;他会给绞死吗？”

  波洛说：&1dquo;还得取得大量证据才行，时机啦——毒药的来源啦，下毒的全过程啦。”

  &1dquo;可是，波洛先生。他要是跟这事完全无关呢？一点也没关系呢？”

  &1dquo;如果是那样的话，”波洛耸耸肩，&1dquo;那会宣判他无罪。”

  哈里森护士慢慢说道：&1dquo;有点事儿——有点事儿我想我早就该告诉您——可我原以为那真的无关紧要，只是有点古怪罢了。”

  &1dquo;我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点事儿。”波洛说，&1dquo;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吧。”

  &1dquo;事情很简单。有一天我下楼到配药室里找点东西，简·孟克莱夫正在那里做一件相当——古怪的事。”

  &1dquo;什么事？”

  &1dquo;说来也无聊得很。她只是在往自己的粉盒儿里装粉——一只粉红色的珐琅盒儿——”

  &1dquo;是吗？”

  &1dquo;可是她并没有往粉盒里装香粉——我指的是扑在脸上的香粉。她在把毒药柜里的一瓶药粉往里面倒。她一看到我就大吃一惊，立刻盖上粉盒儿，把它塞进她的手提包——匆匆把那个药瓶放进柜橱，好不让我看见那是什么药。我敢说那并不能说明什么——可现在我知道了奥德菲尔德太太真是中毒而死——”她哭了起来。

  波洛说：&1dquo;请原谅我出去一趟。”

  他走出去给伯克郡警察局的格雷警佐打了个电话。

  赫尔克里·波洛回来后跟哈里森护士默默坐着。

  波洛想到一个红头姑娘的脸，似乎听到了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1dquo;我不同意您这个意见。”简·孟克莱夫曾经不赞成解剖尸体。她还提出似乎相当有道理的理由，可后来，还是维持了原决定。一个能干的姑娘——工作效率高——为人果敢，爱上了那个总在抱怨被病老婆缠住了的男人；按哈里森护士的话来说，那个女人原本可以长久活下去，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严重的病。

  赫尔克里·波洛叹了口气。

  哈里森护士说：&1dquo;您在想什么呐？”

  波洛答道：&1dquo;事态真可悲&he11ip;&he11ip;”

  哈里森护士说：&1dquo;我坚信他对这事一点也不知道。”

  波洛说：&1dquo;对，我也敢肯定他并不知道。”

  门开了，格雷警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样用一块丝手绢儿包着的东西。他打开手绢儿，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下。那是个鲜艳的粉红色珐琅粉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