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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就把自己的红帽子按在了傅容徊头上，也不管深棕色长卷乱糟糟的，认真打量几许他，煞有其事继续说：“喜气多了。”

  傅容徊就如同一尊精致的陶瓷娃娃，被她摆弄半响却没抵抗。

  他头蓬松被帽子压垂在额间，消瘦病态的脸庞看上去格外减龄，衬得越有种孱弱到一碰就能碎的感觉，听着邢荔抱怨夜里被外面烟花声吵得睡不安稳。

  早知道除夕夜，就在医院陪房了。

  他笑时，睫毛翘得像鸦羽一样漂亮。

  “小傅总，你年愿望许了什么？”邢荔不请自坐到床沿，与他的距离挨近，连带身上那股馥郁的香水味道也拂面而来。

  傅容徊是避着她，动了动薄唇：“还没许。”

  “俗话说的好，许个愿望日子才有盼头。”

  邢荔就怕他没了活下去念头，从抽屉翻出和纸张，要他写。

  傅容徊起先是不想写的，谁知邢荔伸手就轻握住他的掌心，窗外透进来的冷气被她体温驱散，声音跟着传进耳廓：“你哥这会不在，我要是把你衣服扒了……可是叫天天不应啊。”

  “……”

  十分钟后。

  傅容徊在白纸上，一一划清晰端正，写下了年愿望。

  “希望我哥跟小观音结婚。”邢荔低头念出，手指头顺势将几缕散落的丝拂到耳后，抬起头看向傅容徊苍白的侧颜：“好吧，也算个心愿了。”

  傅容徊将年愿望，跟枕下的红包一块妥善放好，却始终没有像往年般开口问邢荔。

  她的年愿望，是什么。

  邢荔踩着她红底高跟鞋，绕着病房的单人沙走来走去，偶尔去碰下那盆蝴蝶兰，出声问：“你不问问，我年愿望是什么？”

  傅容徊黑睫下的琥珀珠般眸子情绪是藏起来的，转过脸，是对着她的方向。

  气氛沉寂数秒，邢荔执着地说：

  “昨晚满城烟花，我许了一晚上的愿望

  ——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

  整个阖家团圆的春节，并没有让傅容徊的病有所好转。

  大年初六夜里，他在睡梦中开始咯血，躺过的雪白床单被触目惊心染湿了一大片，在傅容与抱住他削瘦透骨的身体时，紧绷的手腕被一滴血珠砸到，温度仿佛能把皮肤灼烧。

  “哥。”

  傅容徊本能地抓紧傅容与衬衫领口，嘴唇出的音节透着血气，弥漫到空气里：“我不想死……我怕到阴曹地府看到爸，哥，我怕一个人走。”

  傅容与眼底映着一片血红，将他剧烈抖的身躯往手术室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