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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临（第1页）

这边洪毅静静潜伏在落叶松上，那边七八人的队伍却也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人虎相博的地点。几个人屏着呼吸，紧张又小心的四处打望，耳朵也都支棱着，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声响。

突然，最前面的人一声惊呼，其他人卸下防备，围了上来。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眼前一幕确实令他们匪夷所思。

一只体型硕大的东北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地上厚实的落叶留下了脚印、血迹等打斗的痕迹，像在诉说着刚刚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场战斗。可是，虎在这里昏睡，但那人呢？周围没有丝毫痕迹，那伏虎之人竟是凭空消失了。

呼呼几下微风掠过，紧接着扑通扑通一连串的倒地之声。前面几个围观老虎的大汉惊觉回头，赫然现队伍里拿弓箭的四个兄弟已经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立在眼前，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头顶一个古怪壳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领头的浓髯汉子一声大吼，剩余四人操起刀叉，一哄而上，打算一举拿下。不料鬼魅身影迅捷无比，面对袭来的刀叉，不格不档，却是揉身而上。一对肉拳，打在耳目之间，顷刻就将三人打昏在地。浓髯汉子一时竟痴了，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鬼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洪毅拍了拍双手，不由笑了。就这胆气，也敢结伴闯入兴安岭。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洪毅把玩着手中匕，轻轻问道。其实他并不打算弄出人命，这匕只是给被审讯者一点心理压力而已。

浓髯大汉叽哩哇啦，一阵比划，搞得洪毅心中一阵厌烦。和我装傻充愣呢？九年义务教育没教会普通话？这也不像朝鲜话或是俄语啊。洪毅大手一挥，浓髯汉子立即闭嘴。

“不要装神弄鬼，老老实实地。”洪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浓髯汉子一个机灵，跪在那里又磕了几个响头，指着洪毅脚边一个穿鹿皮的汉子，一阵喳哇比划。

洪毅被那浓髯汉子搞得心情烦躁，摆了摆手让他保持安静。浓髯汉子倒也乖巧听话，一双与大脸丝毫不相配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无辜看着洪毅。洪毅俯身按了按鹿皮汉子的人中穴，又抽了他几下耳光，鹿皮汉子便哼哼唧唧苏醒了过来。

浓髯汉子见鹿皮汉子醒了过来，马上又是叽哩哇啦一通乱叫。不过他倒也认得清形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嘴巴呼喊，手上比划，恰如下半身瘫痪了一样，让洪毅也不由一笑。

“说吧，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洪毅用匕的刀面拍了拍鹿皮汉子的腮帮子。那鹿皮汉子的脸颊被冰凉的刀面一拍，瞬间清醒了许多，又听那浓髯汉子一通野人话语，马上端正身姿，跪在那里结结实实也磕了几个响头。

“山神大人，我等小民冲撞仙驾，万望赎罪！”鹿皮汉子一丝不苟的说道。只是这话说的像京剧里的唱白，让洪毅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回答我的问题！”洪毅冷冷说道。

旁边的浓髯汉子也是感觉到鹿皮汉子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不由多嘴嘟囔了鹿皮汉子一句。这恳请大神息怒的话他喳哇了半天了，眼见大神一点也没息怒。幸亏他及时现大神貌似说的神语，而他们这些人里也唯有鹿皮汉子耳闻目染，略懂一二，这才万般提示大神弄醒了他。此时那浓髯汉子，脸上尽是“机智如我”。

那鹿皮汉子赶忙点头，表示明白了。“我等乃郡利部族人，我叫页博肯，是族长的二儿子，他叫颚鲁，是我的兄长，是族长的大儿子。我们是进山献祭的，每年双至日，天神食牺，我等要将吃穿用度，奉于神龛之前。所以父亲派我们族里最干练的猎人进山捕猎。”鹿皮汉子一通京剧唱白讲完，又恭敬的向着洪毅磕了一个头。

进山献祭？你怕是骗鬼哦。洪毅心里一声冷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拿封建迷信来编借口，岂不可笑。洪毅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弓箭，拉了拉弓弦，不由眉头一皱。这弓虽说做的也不错，但太原始。射距最多三十米，而且缺乏瞄准刻度，准头肯定不行，更像是小时候孩子们做的玩具。那箭就更夸张了，没有尾羽，箭头竟然是——尖石所做。洪毅叹了口气，又捡起一把猎叉，手指一弹，声音秽浊沉闷。这都是哪来的破烂？

“你们，拿的是些什么垃圾？”洪毅被对方的勇气逗笑了。若不是自己在此，这七八个人，遇到这只猛虎，怕是一个囫囵的都回不去。

“大神饶恕，小人们确实冒犯了。若大神必降下惩罚，请求饶恕我们的族人，我们几人，任凭落。”页博肯说完，重重拜了一拜，眼神决绝。这事闹的！洪毅不禁气苦，这都是哪跟哪啊，又是老虎又是原始人，又是生又是死的。洪毅只感觉头又大了一圈，他摇着头呢喃道：“让我捋一捋，你们别要死要活的，先一边呆着去。”

页博肯对着颚鲁说了几句，俩人依旧双膝跪地，却极其听话的挪到了一边，隔着洪毅眼望着依旧昏迷的老虎。那老虎好像未死，两条前腿被白布裹了个严严实实，让他们这些人不明就里。往年都是父亲与叔父亲自来献祭，今年看他们兄弟已然成年，抱着锻炼一下的心思，遣他们前来。都传说神山之上有神虎，难不成这山神是想等老虎醒了，拿他们几人喂食？

心念及此，颚鲁竟然双臂交叉贴在前胸，口中喃喃，念起了祈祷之语。页博肯眼瞅着洪毅，满脸虔诚的说道：“大神，赐我们往生吧。”

洪毅微微一笑，心里却在飞盘算，这几人怕真是盗猎团伙，东北虎野生计划他也曾耳闻，此处靠近边境，这伙人的口音，八成是境外来的。

夜长梦多，洪毅还是打算将他们交于警方处理，自己只是个大头兵，尽到本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