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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还以为你只反对医药广告呢。”特瑞西说。

  &1dquo;说真的，我一般并不特别钟爱广告，”杰克说，&1dquo;昨晚我还没机会说，切特就插进来了。”

  &1dquo;但你本质上并不反对它？”特瑞西问道。

  &1dquo;医药类除外，”杰克说，&1dquo;理由我说过了。”

  &1dquo;那过去看看怎么样？除了医药类的，我们也做了很多其他类的广告。你没准会觉得很有意思。”

  杰克尽力解读这个隐藏在温柔的浅蓝色眼睛和性感的嘴唇后边的女人。他感到有些迷惑，因为那双眼睛和嘴唇流露出的是脆弱，这与他所推测的并不相符，他本来猜想特瑞西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目标明确、勇往直前的女人。

  特瑞西直端端地迎来他的凝视，妩媚地朝他微微一笑。&1dquo;要有点冒险精神嘛！”她提出了挑战。

  &1dquo;我怎么觉得你另有所图呢？”杰克问道。

  &1dquo;也许是因为我的确另有所图吧，”特瑞西坦率地承认，&1dquo;我希望征求你对一次广告行动的意见。我以前没想到你有触点子的能量，但今天晚饭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你谈谈。”

  &1dquo;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惭愧还是应该感到得意。”杰克说道，&1dquo;我是怎么碰巧为你出了一个广告点子的？”

  &1dquo;你有关曼哈顿总院生鼠疫的整个谈话，”特瑞西说，&1dquo;我因此深入思考了医疗感染的问题。”

  杰克对这一番剖白考虑了一会，随后问道：&1dquo;你为什么要改变主意，征求我的意见？”

  &1dquo;因为我眼前豁然开朗，你实际上可能会赞成这次的广告行动，”特瑞西说，&1dquo;你把你反对医药广告的理由告诉了我，是因为它避而不谈涉及质量的种种问题。好啊，广告肯定会谈到医疗感染的事。”

  &1dquo;我想也是。”杰克说。

  &1dquo;哦，得了吧，”特瑞西说道，&1dquo;它当然是要谈的。如果一家医院为它自己的记录感到骄傲，为什么不可以让公众知道呢？”

  &1dquo;好了，”杰克说道，&1dquo;我投降。还是去看看你们的办公室吧。”

  既然决定走，杰克的自行车就成问题了。此时车还锁在附近一块&1dquo;不得停车”的标志牌上。他俩商量了几句，决定丢下自行车，乘一辆出租车去。杰克稍后回家的路上再来解救这辆自行车。

  一路上车辆稀少，俄罗斯裔的出租车司机胆子挺大，把车开得飞快，几分钟后他们就来到威洛与希斯大楼。杰克从出租车后门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

  &1dquo;天啦！”他说，&1dquo;人家还说我不该骑着我的自行车在城里到处跑，可跟这个疯子开车就没法比。”

  仿佛是要证明杰克的话似的，出租车箭一般地驶离路旁，随着车轮沙沙的响声，消失在麦迪逊大街上。

  十点半，办公大楼已经门窗紧闭。特瑞西拿出夜班钥匙，他俩走进大楼。两人的鞋跟踩下去，空荡荡的大理石走廊出刺耳的回音。在这一片寂静中，连电梯的嗡嗡声也似乎变得很响亮。

  &1dquo;你下班后也经常来这儿？”杰克问。

  特瑞西忧伤地笑了笑，说，&1dquo;哪儿有什么上下班，我实际上住在这里了。”

  两人沉默地来到楼上。门开了，杰克大吃一惊，只见这一层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就好像现在是正午时分。数不清的画板上，许多不辞辛劳的广告人员正伏案工作。

  &1dquo;你们实行的是，两班倒？”

  特瑞西又笑了，&1dquo;当然不是，”她说，&1dquo;这些人一大早就来了。广告业是一个竞争激烈的领域。你要干就得把你的时间搭上去。要说的话题可不少。”

  特瑞西说了声对不起，朝旁边一张工作台前的女人走去。她俩谈话的当儿，杰克的目光在这宽阔的空间里漫游开来。他有些意外，这里很少安装隔板，只有几个与电梯间仅一墙之隔的房问。

  &1dquo;爱丽丝去拿些资料，”特瑞西回到杰克身边，说，&1dquo;我们干嘛不到科林的办公室去呢？”

  特瑞西领着他走进一个房间，打开电灯。与刚才那个浑然一体的巨大空间相比，这个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像是患有幽闭恐怖症似的。室内到处都是文件、书籍、杂志和录像带。几个画架上绷着厚厚的图画纸。

  &1dquo;我敢肯定，如果我把科林的办公桌清理出一小块，她不会在意的。”特瑞西说着，将桌上一叠桔黄色的透明描图纸挪到一边。她收拢一大摞书，放到地板上。特瑞西还没收拾好，她的另一位同事爱丽丝·戈贝便出现了。

  特瑞西作了介绍，随后要爱丽丝将她们今天赶出来的广告样片放一遍。

  杰克觉自己对这种制作过程比对内容还要有兴。他从来没有想过电视广告是怎么作成的一现在对其中涉及的创造性和工作量有了一点体会。

  爱丽丝用了一刻钟来放映她带来的样片。放完之后，她把东西收拾好，眼睛望着特瑞西，等候下一步指示。特瑞西向她表示感谢，打她回自己的画板去了。

  &1dquo;你看见了，”特瑞西对杰克说道，&1dquo;这些就是从医疗感染问题产生出来的一部分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