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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婆子笑眯眯道，“他托柳媒婆来说亲。想把他闺女说给你。”

  6时冬有些懵，张里正的闺女？他沉默良久。

  6老头抽了抽旱烟，“我原想让你读两年书再成亲，可是做人也要活泛一点。送上门来的好亲，咱们总不能往外推不是？”

  6时冬动了动手指，头低了下去。

  “你先生的女儿已经定亲了。你俩不可能了，你得死心。”6老头语重心常道。

  6婆子也跟着一块劝，“老四啊，你瞅瞅咱们村，谁家不都是父母做主啊。别家不说，你就说你二哥吧，他成亲前连你二嫂长啥样都不知道。不也过得挺好吗？老四，日子是自己过的。你也见过那姑娘一面，估计长得也不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6时冬仔细回忆了下，已经记不得对方长啥样了。只对她的两只酒窝很有印象，笑得很甜，笑声也很爽朗，他抿了抿唇，低低道，“爹娘，你们做主吧。”

  6婆子乐了，“好咧。老四，你专心读书。成亲的事，爹娘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6老头也有了笑模样。

  第二日，6老头就给柳媒婆答复。

  在6时秋到达县城的时候，两家人正式见面，在媒人的见证下，写下定亲文书。

  当天下午，张又协带着妻子一同前来致谢。

  先是谢岳父岳母一家带着他妻子和姨娘一起奔逃。二是谢他们帮忙收粮食。

  是的，6老头最终还是帮张家收了粮食。

  主要是他们从岛上下来，别人还没回来。

  6老头组织村里有限的几户人家帮忙收割稻子，赶在稻穗腐朽在地里前，抢收完毕。

  也得亏这段时间没有下雨，要不然他们的粮食肯定会烂在地里。

  张又在府城考完试，得知盐俭县出了事，本想赶回来，可雁山那条必经之路封了，根本进不来。他只能干等着。

  听说月国胜了，张又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家人平安，粮食收完，张又携同妻子，带着重礼亲自上门致谢。

  6老头请他落座，“你是我女婿，不用这么客套。”

  张又拱手称是。

  6老头问起他考试情况，张又很遗憾地摇头，“这次没有通过。”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两个嫡兄都中了举。嫡母特地给他们请了大儒，留我在府城进学。我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这次回来打算接妻子和姨娘一起去府城。”

  6老头下意识坐直身体，6婆子忍不住泼口而出，“她会这么好心？”

  不是自己的孩子，谁能掏心掏肺？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张又似乎开朗了许多，“其实我嫡母人很好的。”

  6婆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人好？人好能把你和你姨娘赶在老家。女婿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6婆子不好说得太直白，担心张又生气，只好冲旁边一声不吭的女儿使了个眼色，“小五，娘最近眼睛花了，你跟我进屋帮我认认针吧。”

  6时暖跟进去帮忙。

  两人进了屋，6时暖熟门熟路拿柜子上的簸箕，6婆子叹了口气，瞅瞅她闺女这实诚劲儿，到了府城，人生地不熟，闺女可咋整哟。

  6婆子只要想想就心口疼。

  她一把夺过女儿手里的簸箕扔到床上，拉着女儿坐下，小声问，“你真的要进府城？”

  6时暖这才明白，娘是故意叫她进来说私房话的。

  6时暖感动的同时也有些伤感。去府城就意味着她以后不方便回娘家，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相公和姨娘都去，我肯定要跟去的。”

  6婆子握住女儿的手，眼泪也快下来了，“娘舍不得你。”可是也知道不可能不去。她张了张嘴，小声道，“我看女婿有点傻。居然说他嫡母好。不是自己肚皮出来的，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他好。你可不要犯傻，人家说啥你都信。要留个心眼，知道不？”

  6时暖想到姨娘提起嫡母，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也跟着点头。

  6婆子放了心，又不忘叮嘱道，“不过她毕竟是你嫡母，你把礼做足了，千万不能让她挑出错来。”

  6时暖搂着6婆子，很是舍不得，声音有点哑，“娘，你也要保重。等到了县城，我会让相公写信回来的。你们别担心我。”

  只有嫁了人，才会知道娘家和婆家有很大不同。婆婆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亲娘。

  6婆子搂着闺女，轻声安抚，“到了府城，早点要个孩子。生个男娃。哪怕将来姑爷真的中了举，你在张家也算占稳脚跟了。”

  不是她多想，而是姑爷有大儒指导，考中举人的机率比旁人多不少。到那时，会不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真的很难说。

  有公爹这个前车之鉴，6时暖还真没法拍着胸脯说她男人一定会从一而终。

  说到底，两人成亲也不过两个多月，感情还远远达不到互相信任的地步。

  就像她问他，为什么他会觉得他嫡母好。

  张又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所以啊，他们现在的夫妻关系是亲近有余，信任不足，还得慢慢磨合。

  里面在说悄悄话，外面6时冬和张又聊得很是起劲儿。

  张又指点6时冬功课。6时冬惊喜现，张又的学识比以前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