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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一时没了声音，栖迟在车内不禁凝神听了下去。

  早在当年那一战后，曹玉林就已对此人查得无比清楚，因为这是她毕生仇敌。

  阿史那坚是突厥最好战的将领，一直试图攻破北地，目标包括了吞并单于都护府的突厥一脉，北地如仆固部等各大胡部，重壮大突厥。近些年吞并了一些周边的小部族后，越气盛，恐怕已经不安分于只是暗中觊觎中原。

  为了激励将士，他甚至将自己身边的人都全部投入军中，做探子或是做先锋，治军更是采用铁血政策，丝毫不心慈手软。

  但北地有伏廷在，各部军民一体，出奇的团结，固若金汤一般，屡攻不破。所以为了让北地有缺口，就必须要除去伏廷。

  不论是当初古叶城的事，还是如今邕王的事，足见他为此已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听到此处，李砚道：&1dquo;如此说来，这个阿史那坚才是更应该被除去的。”

  除去了一个好战的，对双方都是好事。总不可能突厥没有普通百姓，连年征战对他们而言未必就能承受得住。

  打仗打到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曹玉林的声音被风吹得断了断，又接着道：&1dquo;我曾打听到突厥人当中有个说法，说阿史那坚只将三哥你当做他唯一可以正视的敌手。”

  伏廷没说话，只笑了一声，声音混在风里，比刀刃冷肃。

  车内的占儿大约是听到了，他已经学会叫人，叫得还很清楚，如今正当学嘴的时候，冷不丁地小嘴里冒出&1dquo;呼”的一声，语气倒好似模仿了伏廷，仿佛连他都瞧不上阿史那坚似的。

  窗格帘布顿时被掀开，伏廷看了进来，就见栖迟正靠着窗口边上看着他。

  是早已听了一路的模样了。

  他看看她，又看看占儿，转头说：&1dquo;停下歇会儿。”

  队伍停下，栖迟在占儿身上添了披风，抱着他下了车。

  天沉沉然如染墨，风大如嚎，远处的云连着一片微碧的湖，被吹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伏廷过来，挡了她身侧的风，顺手将占儿接了过去。

  她手指勾一下他臂弯，指了指那湖面：&1dquo;那地方有些眼熟，像不像当初我们从皋兰州回来时路过的那个冰湖？”

  就在那冰湖边上，他第一次亲了她。

  忽而觉得说起这个湖，就是在说湖边的事，她眼神不禁往他身上轻轻一滑。

  伏廷大概是也想到了，嘴边露了点笑：&1dquo;只是像，不是那个，路线不一样。”

  他托一下占儿，拉着她挨近自己，示意她往远处看：&1dquo;北地多的是这样的湖，你看过的还很少。”

  栖迟抬头看他的脸，他的下巴刮过了，干干净净的显露在她眼里：&1dquo;那等这事过了，你带我去慢慢看？”

  伏廷低下头看过来：&1dquo;身为大都护和大都护夫人，未免有些不干正事。”

  &1dquo;是有些。”

  &1dquo;但也不是不行。”他把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