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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页（第1页）

  光隔着竹帘时而照入马车内，玉纤阿端详着姜女的容貌，心中转着主意。

  她寻思着卫天子对姜女所做这件事的背后寓意——

  姜女告诉玉纤阿，卫天子走之前，对姜女说：&1dquo;日后，希望你在你们夫人那里对我多美言两句。若是能和夫人志相投，说不定我也会封你做一宫姬。”

  姜女语气中充满了耻辱和愤怒，原来卫天子不只将她视作玩物，肆意羞辱；且天子这么做，不过是觉得她是玉纤阿的侍女。卫天子睡了她，她为了荣华富贵，就会出卖玉纤阿给卫天子。卫天子是要拿姜女当个搭手，好让他有机会入玉纤阿的床帐内！

  卫天子竟以为自己和姜女生了这种关系，姜女就会向着他，为了前程而爱上他，放弃玉纤阿！

  玉纤阿沉静听着姜女着抖的隐怒言辞，玉纤阿慢慢说道：&1dquo;不止如此。他不止想入我幕内，他敢这么做&he11ip;&he11ip;是羞辱我，羞辱我燕王府邸。我很好奇，卫天子怎么敢这样做？莫非，他是觉得，飞卿一定回不来洛邑了？即使他羞辱我，飞卿也不会回来找他报仇了？”

  玉纤阿沉思，一个天子，要用一个臣子，是不应该如此对臣子的。哪怕再觊觎那臣子的妻子，也一定会忍住。

  可是卫天子这么做了。

  那便说明&he11ip;&he11ip;卫天子觉得范翕一定不会回来洛邑了。

  可是卫天子凭什么这么觉得？

  玉纤阿当机立断进宫，除了要送姜女入宫外，她还要试探，看卫天子凭什么这么对燕王府邸。天子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杀招，准备对付范翕？

  ——

  日暮薄落，西天彤红。

  王宫大殿被光铺出一层辉煌璀璨的光，耀目高贵，庄重肃穆。长阶数千，宫道漫长，阳光铺陈，如流光熔浆一般，流露着日薄西山的几分无奈哀伤。

  玉纤阿和姜女一前一后地行在前往凤栖宫的大道上。丽女盛饰，晔茹春华。二人皆美，只是比起姜女，玉纤阿明显更出众、更有气质许多。风结其衿带，玉纤阿行在前方，她之典雅风采，让过路宫女卫士内宦尽停下为她驻足。

  卫王后在凤栖宫中接见了玉纤阿。

  玉纤阿不卑不亢，声音婉婉却坚定，提出卫天子既做了这种事，那就应当给燕王府一个说法，让姜女入宫。

  卫王后早知道了天子白日时做的事。王后放下手中宫务，瞥一眼玉纤阿身后的姜女。那姜女容色自是美得，只是却像是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跟在玉纤阿身后，让王后看不上。

  卫王后对玉纤阿笑了笑：&1dquo;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子和哪个女子春风一度，那个女子就要入宫？什么人都入宫为妃，那王宫岂不成了民市街坊？”

  玉纤阿柔笑，美目盯着王后：&1dquo;殿下何以瞧不起民市街坊？君子治国，取于民。殿下何以拿民市街坊开玩笑？”

  王后目色一黯，自觉失言，目光如利剑般阴森扎向玉纤阿。

  玉纤阿仍道：&1dquo;姜女本是我为我夫君准备的妾室，只是因我与夫君刚成亲，我才没有为夫君做此安排。殿下见姜女这般貌美，便知我此言不虚。天子和姜女做了这种事，却仍将姜女留在我府上，那日后但凡出了什么事，世人眼中，岂不是做出此事的，乃是我夫君？我夫君平白背上这么一个&1squo;偷睡妻子的贴身侍女’的名声，很好听么？”

  玉纤阿不停歇：&1dquo;况且若是姜女怀孕了如何？难道要说是她和我夫君生的？我夫君替别人养孩子么？天子的血脉，可不容如此混淆胡来吧。是以，姜女必须入宫。”

  王后怒盯着玉纤阿。

  良久，她笑道：&1dquo;我以为你多能耐，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天子的意思，恐怕你并不是不知道。你还将姜女送过来，难道你以为天子就会因此放过你？你倒是和范飞卿情深义重，为他守身。你和范飞卿骗了我与天子这般久，骗你们之前只是寻常路人。如今你和他成亲，恩爱两全，恐也是见不得姜女这样貌美的人留在身边，才急急将人送入宫吧。”

  玉纤阿半晌沉默。

  她霎时懂了这一切的缘故。

  她看着王后，问：&1dquo;原来王后和陛下知道我与我夫君早就相爱的事了？”

  卫王后矜淡又轻蔑地一笑。

  但她看玉纤阿无动于衷，立时有些觉得刺目。玉纤阿貌美如此，淡然如此，世间男子都巴不得成为她的裙下臣，跪于她膝前捧着她&he11ip;&he11ip;王后早就深妒不已！王后怒问：&1dquo;你为何不惊？为何不惧？你和范飞卿的事被我与天子知道，你就不请罪么？”

  玉纤阿自知行事败露，便也不装自己是什么柔弱无辜的可怜女子了。她学着卫王后的眼神，怜悯又轻蔑地看回去：&1dquo;我为何惊恐？我已嫁给我心爱的郎君，已为人妻，日后还要做人母。我自然有一堆事等着被问罪，可是我见，天子也未曾问我罪啊？”

  她戏谑的：&1dquo;天子为何未曾要问我罪，不治我欺君之罪？殿下懂么？”

  王后脸色难看。

  她当然知道——天子想当这女子的入幕之宾！哪怕这女郎已经嫁人，天子仍想入这女郎的幕内。绝色佳人，向来有如此殊荣。天子岂会怪罪玉纤阿？天子只想弄死范翕，抢走玉纤阿而已。

  玉纤阿含笑：&1dquo;殿下有空操心我的事，不如多想想自己。我看殿下如今也挺忙的，听闻太子在朝中刚因为什么事被天子责罚，二公子为了太子出头，被天子关了禁闭。而公子湛，又整日游山玩水、寻访名山故交，对朝政根本不感兴。殿下你岂不应该比我更头痛么？殿下的几个公子，我看还没有殿下自己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