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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页（第1页）

  &1dquo;撕开它。”他下巴不断滴着鲜血，用受伤的舌头含混不清地嚷嚷，&1dquo;用力撕开它！”

  俏皮话拼命想把揭人从克里普奥的手里拧下来，可修道士只是笑了笑，露出一口鲜血淋漓的牙齿。他举起节笏，以及紧抓不放的俏皮话，在斜坡边上甩了起来。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先要俏皮话转起来，然后猛然停手，把地精象甩鞭子一样甩出去。他们已经在斜坡上追逐了一段路，脚底下也没有什么枪乌贼桶了，到时候俏皮话就会做一段长时间的平抛运动，其落点是九层楼下的鹅卵石街道。

  在克里普奥的甩动下，俏皮话的脚已经飞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升到了水平，然而他的手依旧仅仅抓着那件他所谓的不祥的宝物——最一个死亡者来说，揭人对一个不死的灵魂所做的一切，要比死亡来得可怕的多。克里普奥忽然稳住节笏，要把俏皮话扔出去&he11ip;&he11ip;可矮小的死亡者不管虎口震得有多厉害，还是用不比死亡本身薄弱的力气抓着它。

  克里普奥绝不会想到地精能挺住。修道士兄弟什么都能甩出去，所以现在他在俏皮话体重的拖拽下，失去了平衡。前一刻，克里普奥还在斜坡边上挣扎着想站稳脚跟&he11ip;&he11ip;随后，他和俏皮话都跌出塔外，一头朝地面栽去。

  &1dquo;十一月！”我喊道。然而有翅人已经展开了翅膀，全朝两人俯冲过去。时间在慢慢地流逝，而我只能干瞪眼。十一月如同一弹弓的子弹，穿过烟雾，穿过黑暗。我能看见她成功地找到了目标，一只手伸向俏皮话，另一只则伸向克里普奥&he11ip;&he11ip;

  &he11ip;&he11ip;克里普奥猛地出了一记重拳，绕过十一月的头，直接命中了她最近的一只翅膀。

  翼骨并没有折断，而是被打得粉碎&he11ip;&he11ip;就象有人折断松脆的的枝桠一般。十一月条件射地展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翅膀，想阻住下坠的势头。可收效却甚微，连最起码的转向都谈不上。于是地精、精灵和有翅人三个，统统朝地面坠去。

  就在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克里普奥伸出双臂扑打了一下，仿佛他真的有一对影怪的翅膀，能让他飞起来似的。他并没有，而十一月用还没断的翅膀扑扇了最后一下，把下落的人都翻了个个，这样一来，克里普奥就变成了垫底的。

  冲撞的声音大得连九层上都听得见。

  多亏了最后关头的那一下，十一月是最后一个撞上的。过了一会，她捂着肚子从其他两个躺在鹅卵石路上的人身上滚下来，好象什么脏器破了。那只完好的翅膀收回了肩膀，而受伤的那只象从她身子里拖出来的布条一般耷拉在人行道上。她朝我们无力地做了个手势，可在这种距离下，我看不明白她的意思。

  俏皮话动了动，他的坠势被身下的克里普奥减去不少，然而十一月的撞击也让他够受。就在地精从一动不动的修道士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现他的腿再度麻木地拖在了后面。

  &1dquo;哦，俏皮话。”亚斯敏低声说，&1dquo;又是脊椎？”

  现在说不准他伤得严不严重。矮小的地精还拿着揭人，他爬上街边的道砖，靠在上面对着垂直海。

  我朝塔楼的下面几层望去，所有的腐尸都静静站着，等着，看着俏皮话。

  地精举起了节笏。&1dquo;霍克沙·普托克！”他尖叫着，声音在周围的公寓旁不断回荡。

  揭人爆出病态的绿色光芒，使黑暗的街道亮得有如白昼，把附近的人照得一清二楚。十一月痛苦地皱着眉，俏皮话一脸的坚定和决心&he11ip;&he11ip;至于克里普奥，他的鼻子里一点点地流着黑色的淤血。在强光的照耀下，我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脖子不正常地歪着。这种景象我以前只看过一回：那是一次公开问吊。

  &1dquo;霍克沙·普托克！”俏皮话再度叫道。

  垂直海每一层都传来了腐尸的咝咝声。&1dquo;咝——咝&he11ip;&he11ip;”揭人的光芒更加绚烂，而它们也一同开始颤抖、摇晃。&1dquo;咝——咝&he11ip;&he11ip;”一百只腐尸在燃烧着的塔楼上同时摇摆，我甚至能感觉脚下的共振。头上的腐尸和脚下的腐尸，统统叫着：&1dquo;咝——咝&he11ip;&he11ip;”

  那些跑到最下面，还活着的强盗，纷纷朝街上逃窜。大火和腐尸的行动让他们一致认为，和瑞薇的工作合同已经到期作废。先逃上人行道的甚至连瞧都没瞧俏皮话和其他人一眼，他们自顾自地跑啊跑，一头躲进闹市区密不透风的房子里。

  &1dquo;咝——咝&he11ip;&he11ip;咝——咝&he11ip;&he11ip;”

  俏皮话将揭人高举过头，节笏如一个绿色的太阳般出比金属熔化时还要刺眼的光亮。我回想起了派特里夫，想起他拿着同样的东西，被反魔法火焰烧死的情形。我开始怀疑，揭人是不是会灼伤地精的手。但他并没有痛苦的样子——只有要把自己的责任尽完的那种钢铁般的决心。

  &1dquo;霍克沙·普托克！”这一次俏皮话没有喊叫，但他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回响在整个二十层的塔楼上。

  眨眼间，所有的腐尸都化为了外质。

  这些外质象洪水一样，冲下斜坡，流下楼梯，溅进鱼桶，粘稠地漂在水面上。有些铺上了公路，而有些则大颗大颗地滴在我们的头上，肩膀上。这些外质组成的溪流涌进火焰里，立刻象燃油一般喷出火热的烈焰。温度加了它们的流，要不了多久，整个塔楼都冒着火苗，在消尽腐尸最后的一点残余时散出恶心油腻的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