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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1dquo;你能肯定，”费尔博士沉思地说，&1dquo;如果你见到他的兄弟就可以认出他来吗？”

  &1dquo;你的意思是？”

  &1dquo;我在想葛里莫。他的英语讲得十分完美；作为法国人也很够格。我毫不怀疑他曾经在巴黎学习过，那个叫杜莫的女人也一定曾在歌剧院做服装。无论如何，他在B1oomsbury晃了将近三十年，看起来性格生硬但本质不坏，留着短胡子，戴着方礼帽，克制着暴躁的情绪，心平气和地在公开场合作演讲。从没有人想过他会是坏人——但我觉得，他脑子里一定有过老谋深算的邪恶念头。从没有人怀疑过他。他可以刮脸，养出嗜酒人特有的肤色，成为一个英国乡绅，或者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he11ip;那么他的第三个兄弟怎么样呢？他可是引起了我的兴。假使他就在我们中间，把自己伪装起来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呢？”

  &1dquo;有可能的，但是我们对于这个兄弟一点情况也没有掌握啊。”

  费尔博士异常专注地向上凝视着，费力地试图点燃他的烟。

  &1dquo;我知道。这正是困扰着我的，哈德利。”他低沉地说了一句，使劲一吹，把火柴吹灭了。&1dquo;我们从理论上讲已经掌握了两个兄弟，他们有着法语名字：查尔斯和皮尔。然后就是第三个人。为了讲起来更清楚，我们不妨称他为亨利——”

  &1dquo;慢着。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对他也有所了解了吧？”

  &1dquo;正相反，”费尔博士回答，&1dquo;我是想强调我们对于他知道的有多么少。我们知道关于查尔斯和皮尔的情况。但是我们对于亨利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尽管皮尔看来永远都在谈及他，并用他作为威胁。真的是这样：&1squo;我有一个兄弟比我更能干。’&1squo;我的兄弟想要你的命。’&1squo;当我和我兄弟联手，我也很危险。’等等等等。但我们没有从中摸索出这个人的一点轮廓。孩子，这真让我着急。我觉得幕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一切，利用可怜的半疯狂的皮尔来为他自己做事，并且很可能他对于皮尔来说和对于查尔斯同样危险。我禁不住想到这个幕后人物导演了在arick客栈的整个故事，并且就在附近盯视观察着；我还认为——”费尔博士环顾四周，好像他期待着空荡的大厅里会有什么动静似的。接着他说：&1dquo;你知道，我希望你的警官继续盯牢皮尔。也许他对某人来讲已经不再有价值了。”

  哈德利茫然地做了个手势。他的嘴角动了一下。&1dquo;是的，我知道，”他说，&1dquo;但我们还是来关注事实吧。事实是很难会被现的，我警告你。我今晚会电报给罗马尼亚警察局。不过特兰西瓦尼亚被吞并时，由于动乱，很可能官方纪录已经没有多少保留下来的了。左翼分子在战后席卷了那里，不是吗？啊。无论如何，我们要拿到那些事实！来吧，我们去找曼根和葛里莫的女儿。顺便说一句，我对他们的表现并不十分满意&he11ip;&he11ip;”

  &1dquo;哦？为什么？”

  &1dquo;我的意思是，倘若那个叫杜莫的女人是在说实话。”哈德利抱歉地说。&1dquo;看来你是这么认为。但是，就我所了解的，难道曼根当晚在场不是应葛里莫的要求，以防有客人来访吗？是的。那么看来他就是一个乏味的看门人了。他就坐在正门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门铃响了——如果杜莫没有在撒谎——神秘的访客走了进来。而这期间曼根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好奇心；他只紧闭着房门坐在屋子里，对来访者毫不留意，只有当他听到枪声时才起身，然后又突然现门被锁上了。这和逻辑么？”

  &1dquo;没有什么是和逻辑的，”费尔博士说。&1dquo;即使是——不，我们可以以后再谈那个。”

  他们走过大厅，哈德利十分得体、冷静地打开了门。这间屋子比另一间稍小，屋内整齐地摆满了书籍和木质的文件柜。一块朴素的、有些旧的地毯铺在地板上。屋内有几把硬邦邦的椅子，暗淡的炉火在燃烧着。在有绿色灯罩的顶灯下，米尔斯的打字机书桌正对着屋门口。打字机的一旁，整洁的手稿文件被一叠叠地放在金属篮子里；机器的另一边放着一瓶牛奶，一盘干果脯，还有一本《i11iamsons》的复印件。

  &1dquo;我保证他肯定喝的是矿泉水，”费尔博士有些激动地说，&1dquo;我向上帝誓他一定是喝矿泉水，而且还读这种书作为消遣。我可以打赌——”他突然停住了，因为哈德利使劲用肘推了他一下。萝赛特葛里莫走进了房间。哈德利为三个人作了介绍。

  &1dquo;当然，葛里莫小姐，我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

  &1dquo;请什么也别讲了，”她说。她坐的位置离火太近了，使她微微惊跳了起来。&1dquo;我的意思是——不要说那一类的话了。我很喜欢他，但是如果没有人提这件事我会感到好一些。有人提起，我就会开始想。”

  她把手按在额头。在火光照映下，她的眼睛和她的脸又一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对比是互相交错着的。她继承了母亲热烈的性格，有着金黄色的头，楞廓分明的脸，和一种无拘束的、斯拉夫式的美。有时这张脸是坚定的，而淡褐色的大眼睛却显得温和和有些不安，更像副牧师的女儿；而其他时候，她的脸会变得柔和起来，眼睛却闪着尖锐的光芒，像是那个恶棍的孩子。她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而她的嘴很宽阔。她很不安分，奢侈逸乐，让人感到迷惑不解。她身后，曼根正阴郁、无助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