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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们不同意让她就此结束。第一幕的幕布降升了好几回。她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坐在空旷舞台上的那架大钢琴边，娇小的身影烟烟生辉。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雷鸣般的喊叫声响彻全场。

  劳瑞特从长凳上突然转过身来，在强光的照射下站了起来，全身光芒四射。她的目光第一次面对着观众。

  这一下非常奏效。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1dquo;非常高兴能为大家演唱，”她轻声说道，&1dquo;不过，接下来还有更多好看的节目，所以，我只能再为大家唱一支歌。我不知道比利·高顿斯是否会介意我唱老歌。这抒情歌曲的歌词是由詹姆士·沃克创作的，大家也许还记得，他并不是一位专业歌词作家；曲子是由欧内斯特·鲍尔写的。19o5年第一次表，后经改进在2o年代沃克当纽约市长时成为一流行歌曲。这也是我姨妈——戈罗丽·圭尔德非常喜欢的歌曲。”

  斯泰思精明的一招——埃勒里敢肯定这是斯泰思的生意——以这种方式说出吉吉·圭尔德的名字，令在场的每一位观众疑团顿释。

  劳瑞特又回到钢琴边。

  音乐再起，划破沉寂。

  观众再次凝神屏息。

  她又一次展开歌喉。

  无论从曲调还是从歌词上讲，这歌曲并不是理想的选择。鲍尔的音乐过于缠绵排侧，而沃克的抒情歌词则让人想起镀金鸟笼中的鸟儿以及那些可怜的缝衣女：在这充满生机的夏季，亲爱的，你说你只爱我一人，我欣然将身心托付于你，心醉神迷。

  而昨夜我在梦中看到，未来的我衰志、满头白老而灰暗，我想知道，亲爱的，你到那时是否仍会，爱我如今天今天所爱。

  副歌（缓慢、抒情）：到12月你是否仍会像5月那样爱我，你是否仍会以古老而甜蜜的方式爱我？

  当我头花白时，你是否仍会亲吻我说，在12月你依然爱我如5月？

  劳瑞特以英国音乐厅的演唱风格缓慢、抒情地演唱了这歌曲。埃勒里摇摇头，认为这是一个失误。他敢打赌，过不了多久，奥林·斯泰恩——或者比利·高顿斯——就会让劳瑞特的加演曲目尽量减少模仿的内容。他在想，如果换一位歌手来演唱这歌曲，观众可能早就哄堂大笑起来了，如果不是窃笑的话。观众们只是出于对劳瑞特的敬佩，才如痴如狂地喜爱着这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代的歌曲，如同对高顿斯的音乐一样。

  听着这表现&1dquo;多情郎詹姆士”青春情感的歌曲——詹姆土·沃克的传记作者吉思·福勒将他的这本书定名为《多情郎詹姆土》——埃勒里想到，沃克的这伤感情歌，尤其是副歌的主题，显然一直到死都缠绕在作者的心头。据福勒讲，在这《到12月你是否仍会象5月那样爱我？》的歌曲表4o多年后，也就是距劳瑞特今天演唱这歌2o多年前，那位曾是流行音乐界的有志青年、律师、参议员、市长和风度翩翩的政客，病重时坐在他黑暗的房间里，突然打开灯，找到一支，把这抒情歌曲，改成了一歌，结尾的几句是这样的：请你记住，亲爱的，永远不会有12月，永远是5月。

  经过4o来年的时间和其间的两次世界大战，詹姆土·沃克终于功德圆满，返噗归真了。

  我希望圭尔德的案子也能让我达到这种效果，埃勒里心里这么想着。

  永远不会有12月&he11ip;&he11ip;

  埃勒里好像突然触电了似的一下站了起来。说实在的，他常常这样。换一个别的场合，这样的举动也许是挺有的。这是由于他的左胳膊在座位的扶手上动了一下，恰好触着了麻筋，那种突的不适感差点没让他叫出声来。

  奎因警官不高兴地嘘了他一声，老奎因正专心致志地在欣赏歌曲。对这位警官来讲，劳瑞特演唱的歌曲勾起了他对青春时代的回忆。

  但是，对埃勒里来说，它是一个前兆。即使不触着麻筋，他也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因为他的内心深处突然受到了触动。

  &1dquo;爸爸。”

  &1dquo;闭嘴！”他父亲不满地嘘了一声。

  &1dquo;爸爸，我们得走了。”

  &1dquo;什么？”

  &1dquo;至少我得走了。”

  &1dquo;你疯了吗？活见鬼，你搅得我没听到这歌的结尾！”

  劳瑞特唱毕，全场掌声雷动。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扶在玫瑰色钢琴的一角，站在那里，脸上没有笑容一双蓝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亮，全身光彩夺目。接着，幕布降了下来，全场灯光亮起。

  &1dquo;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病？”老头儿一边在过道上推搡着前进一边说着，&1dquo;你天生是一颗扫帚星，埃勒里。听听，那是多么好的嗓音！”他接下来就没完没了地谈着劳瑞特，或者也许是在谈他自己。

  埃勒里一言不，一直等到两人到了拥挤的大厅里。他仍然绷着脸，一副痛苦的样子。&1dquo;爸爸，你没必要去。你还是待在这里看完剩下的节目怎么样？我们一会儿家里见。”

  &1dquo;等一等，好吗？你有什么想法？”

  &1dquo;我只是记起了什么事。”

  &1dquo;与圭尔德一案有关吗？”老头马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