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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页（第1页）

  &1dquo;是的，我想听，请告诉我。”罗西说道。

  &1dquo;对于过去的事情最好冷酷无情一些，别把它们看成是沉重的打击，要看成是生存的必须。记住，即使不为你的生命着想，为了神灵的缘故，也要请你千万不要看她！”

  红衣女人加重语气，悄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罗西又站在了金女人面前。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罗丝·麦德玫瑰红短裙的折边，直到卡洛琳在她的怀抱中挣扎起来，愤慨地伸出了细细的胳膊，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抱得太紧了。孩子醒了，她抬起头，明亮的眸子很有兴地注视着罗西。她的瞳孔像夏日的晴空般呈现着朦胧的蓝色。

  &1dquo;你干得很漂亮，”那个甜润而沙哑的声音告诉她，&1dquo;谢谢你。请把她交给我。”

  罗丝·麦德伸出了双手，带过来一大片黑影。罗西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东西：那女人的手指之间有一层像苔藓般厚厚的、灰绿色的淤泥，罗西想都没有来得及想，就把婴儿抱开了。这一次婴儿挣扎得更厉害了，间或出一两声短促的啼哭。

  一只棕色的手臂搭在罗西的肩膀上。&1dquo;我告诉过你，没事儿，她不会伤害她的。我会全力照顾她，直到我们的旅行结束为止。不会等太久了，她最后会把婴儿交给&he11ip;&he11ip;哦，以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婴儿在一段时间里暂时属于她。现在就请交给她。”

  这是罗西一生所遭遇过的困境中最难处理的一件了。她伸出抱婴儿的双手，当拖着长长的黑影的双手接过婴儿时，她用满意的声音孱弱地哼了一声。婴儿抬起头来，望着那张罗西不得不回避的面孔&he11ip;&he11ip;她笑了。

  &1dquo;好极了。好极了，”甜润而沙哑的声音低吟着。这声音里有某种跟诺曼的冷笑很相似的东西，它使罗西想要尖叫。&1dquo;宝贝儿，天黑了，是吗？真讨厌，宝宝不喜欢天黑，哦，妈妈知道。”

  色彩斑斓的双手举起婴儿，紧挨着那件玫瑰红古典短裙。孩子抬起头笑了，将脑袋靠在妈妈的胸前，又闭上了眼睛。

  &1dquo;罗西？”穿短裙的女人似乎处于精神病状态，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说，那声音像一个专制的暴君，在对想象中的军队号施令。

  &1dquo;我在这儿。”罗西近乎耳语的声音回答。

  &1dquo;真的是罗西？是罗西本人？”

  &1dquo;我想&he11ip;&he11ip;是的。

  &1dquo;你还记得你下山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1dquo;是的，”罗西说，&1dquo;我记得很清楚。”她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1dquo;那么我跟你说的是什么？”罗丝·麦德得寸进尺地追问道，&1dquo;我怎么说的，罗西本人？”

  &1dquo;你说，&1squo;我报答’。”

  &1dquo;是的，我报答。地下十分黑暗，你一定感觉到不舒服吧？”

  她谨慎地想了想。&1dquo;不舒服，但这不是最糟的。我想最糟的是那条小溪，我曾想喝那里的水。”

  &1dquo;你生命中有许多事情都想忘掉吗？”

  &1dquo;是的，我想是这样。”

  &1dquo;包括你丈夫吗？”

  她点点头。

  那女人抱着熟睡的孩子，把她靠在胸前，语调中带有一种不正常的自信，使罗西心里打了个哆嗦。&1dquo;你应该跟他离婚。”

  罗西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1dquo;男人是言生。”罗丝·麦德滔滔不绝地说，&1dquo;有的男人很温柔，也有修养，但有人不行。如果我们不幸遇到了一个不温柔、没有修养的人，一个无赖，我们难道不觉得受骗上当吗？我们难道不是坐在床边的摇椅上，悲叹自己的命运吗？我们能生一辆卡车的气吗？不能，因为卡车是带轮子的，它能拉走整个世界，生它的气最终只能被它碾个粉碎。无赖和畜生必须受到惩罚，我们必须对这件事有信心，因为畜生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比尔不是畜生，罗百想。她知道她将永远不敢当着这个女人的面大声地说出来。不难想象她会轻而易举地抓住她，撕破她的喉咙。

  &1dquo;畜生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互相撕咬。”罗丝·麦德说，&1dquo;他们低看头，摇晃着冲过来，这是他们的方式，你明白吗？”

  罗西突然觉得，她的确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这使她害怕。她抬起手指摸摸嘴唇，感到它干裂而烫手。&1dquo;不会有战斗的，因为他们互相并不认识。他们——”

  &1dquo;畜生之间会互相撕咬的。”罗丝·麦德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把什么东西伸到她面前。她看了半天才辨认出，那是她戴在右肘上的一只金色的臂环。

  &1dquo;我&he11ip;&he11ip;我不能&he11ip;&he11ip;”

  &1dquo;拿着，”穿短裙的女人忽然不耐烦地厉声说道，&1dquo;拿着，拿着！别唠叨了！看在神灵的份上，立即停止你的唠叨，你这只愚蠢的羔羊！”

  罗西用颤抖的手拿起了臂环。尽管一直紧贴着金女人的肉体，它摸上去仍旧是冰凉的。如果她非要我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罗西想道。但是罗丝·麦德没有强迫她戴上。她只是伸出色彩斑斓的双手，指着橄榄树。树下的那只画架不见了，油画变成了正常的尺寸。画面无疑生了一些变化，上边仍然可以看到春藤大街的房间，只是画面上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不见了，房间十分黑暗，床上的毛毯下面露出了几根金和一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