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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复杂，也简单。

  一箱箱的银子从地窖中被抬出，一盒盒的金银饰、珠宝玉石被找出倒在竹筐中，铜钱散落一地，不远处是男人的尸体……

  没有三斩令的约束，抄掠的是有钱人，是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绅老爷，难免就会有一些不该死去的人在冰雨中变成一具具冻硬的僵尸。

  这种事情，没法管。

  6四不是神仙，他看不到，也管不到。

  镇淮楼上的几百颗人头依旧在风雨中直的挂着，级已经冻得很硬很硬，拿刀砍都未必砍得动。

  披着蓑衣，打着竹纸伞走到楼下的时候，6四才想起上面还挂着不少级。

  他停了下来，抬头望上去，楼上有灯笼，依稀能看能那块“南北枢机”的匾额。

  收回视线后，6四打了个哈欠，他困了，接连几天他都没好生睡过一觉。

  ……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6四就自动醒了，当他起身准备穿鞋时，却现自已这几天一直穿的那双草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里面有毛的皮靴子。

  正纳闷时，广远进来了，见老叔正在望那双皮靴子，忙说这是他专门给老叔买的，另外还给他爹买了一双。

  “算你孝顺，”

  6四套上皮靴，两只脚往前顶了顶，大小刚合适，一点也不挤，不由露出了点笑容。

  “付钱了吗？”

  6四起身拿起床边的佩刀，他现在睡觉是刀不离身。

  “当然付了，我们淮军又不是强盗，”

  广远说完这话，突然滞了一下，但却没说什么。6四没注意，摸了摸肚子说饿了，叫广远跟他去吃早饭。

  这几天淮军的吃住都是淮安府和山阳县那些原来的“公务员”们在操持，早饭是肯定有的吃的，但6四却拉着广远到了漕院衙门东边的街角。

  那里有个小吃摊子。

  昨天上午，6四就通知罗吉英派衙役通知淮安城的市铺营业，6四希望市井气息能够冲淡城中的肃杀和血腥。

  于居民商贩们而言，日子还要过的，况且淮军对平民的确没有侵害，那么为了生计，他们也必须开门做生意。

  最早开门的是城中的青楼妓窝，两天前就被通知营业了，生意很好。

  下过雨的淮安城大街小巷都结了冰，人走在上面得十分小心，要不然极易摔倒。

  早饭是油条和豆浆、稀粥咸菜、咸鸭蛋。

  这几种食物让6四恍惚间好像回到前世，尤其是喝完第一口豆浆后，他整个人都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