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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呆了片刻,失笑出声,“这位李姑娘,可真是花样百出。
四海通达处处学着顺风,这平安符只怕是来不及了。”
“四海通达马行街铺子的管事儿,是从顺风铺子里挖过去的,骑手马夫,各地递铺,到现在,统共挖了四十一二个人了。”顾晞错着牙。“沈家祖籍京西,京西商会每年都要往永平侯府送各种孝敬,我让人盯着呢,要是……”
“你就不能放宽心?”顾瑾用力揉着额头,“四海通达挖走的那些人,李姑娘就差敲锣打鼓往外送了。”
“这人,李姑娘要不要,跟他四海通达挖不挖,是两回事!”顾晞打断了顾瑾的话。
“好好好,四海通达是下贱了点儿。可你只能看着,不能出手!
你要是先出了手,京西商会那边,或是永平侯府,也动用起来,那就成了党争了!”
顾瑾声色俱厉。
顾晞咽了口气,勉强点了点头。
“四海通达开业有半个月了吧?生意怎么样?李姑娘吃过亏没有?
现在又来了个大相国寺的平安符,你担心什么?怕李姑娘把四海通达赶尽杀绝的太慢了吗?”顾瑾简直想点到顾晞脸上。“你平时不算不精明啊,怎么一到李姑娘的事上,就昏了头呢?”
“不是。”顾晞摊手,“李姑娘孤身一人……行了我知道了。
不过,要是永平侯府,或是京西商会敢先借官府的手欺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顾晞一脸的恶狠狠。
顾瑾抬手拍着额头,连声叹气。
……………………
腊八隔天,米瞎子裹着件脏的发亮的狗皮长袄,腰里系着根草绳,开了口的鞋子用破布缠着,左一点右一点的敲着他那根瞎子竹杖,有气无力的喊着打卦算命,直冲进了顺风速递铺。
“这瞎子可怜!黑马,带他去吃顿饱饭,大过年的。”李桑柔抱着胳膊,靠着门槛,扬眉斜着直冲她过来的米瞎子,扬声叫道。
“好唻!金毛!”
黑马从屋里直窜出去,和金毛一左一右,架起米瞎子就往外走。
“这位姑娘,你这声音清亮入云,这主贵啊!姑娘我送你一卦!”米瞎子扯长脖子喊着,被黑马和金毛架的脚不连地的走了。
李桑柔看着黑马和金毛架着米瞎子拐弯看不见了,到后面和大常交待了一句,往炒米巷回去。
李桑柔回到炒米巷时,米瞎子已经把那座五进小院前后左右看过一遍,蹲在廊下,烤着火喝着碗酒。
“这酒好!这玉魄越酿越好了!”看到李桑柔进来,米瞎子冲她举了举碗。
“我算着你月初就该到了,怎么今天才到?”李桑柔坐到米瞎子旁边,接过黑马递给她的酒。
“收到你的信儿,耽误了几天才走的,唉,江都城换人了,你早知道了吧?”米瞎子喝一口酒,叹一口气。
“何老大走后,我才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李桑柔脸色微沉。
“我知道的早!”米瞎子仰头喝光了碗里的酒,将碗举给黑马,黑马赶紧又倒了一碗递给他。
李桑柔抿着酒,等米瞎子往下说。
“你是搭上了苏清?还是搭上了他姐苏姨娘?”米瞎子先问了句。
李桑柔没理他。
“刚进十月头一天,苏清让我给他算一卦:杭州城跟他犯不犯冲。说江都城要换一位武将军了,是他们武家最有出息的那位,武怀义。
还说,武怀义那性子,那可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眼里半粒沙子不能容,但凡沾上一丝半点儿通敌卖国,都是死罪,一杀一窝儿。
我可是一句没问,全是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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