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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页(第1页)

  &1dquo;是的,”卡拉定想了一下说,&1dquo;是的,那几乎和波士顿事件一模一样。有人为了政治目的将鸡毛蒜皮的小事夸大。”

  &1dquo;重点不是这两件事一模一样,重点是每一个知道这是无稽之谈的人,都不加以辩驳,现在已经无法再翻案了。一个完全不实的故事渐渐变成了一则传奇,而知道它不是事实的人却袖手旁观,不一言。”

  &1dquo;的确,非常有,非常。历史就是这样编造的。”

  &1dquo;是的,历史。”

  &1dquo;还是做研究好。毕竟任何一件事的真相并不在于某个人的说法,而在于当时所有的琐碎事实。报纸上的一则广告,一栋房子的出售,一枚戒指的价格。”

  葛兰特继续注视着天花板,麻雀的喧闹声又日到了房间里。

  &1dquo;哪一点让你感到有兴?”葛兰特说,终于转头过去看访客的表情。

  &1dquo;这是头一回你看起来像个警察。”

  &1dquo;我感觉我是个警察,我像警察一样的思考,我问我自己每个警察侦办每个谋杀案时问的问题:谁是获益者?不过我现在才现,说理查杀掉孩子是为了让自己的王位更稳固实在不合理。假设他杀了这两个孩子,还有这两个孩子的五个姊妹隔在他和王位之间。更别提乔治的两个孩子:那一男一女了。乔治的儿子女儿被他的继承人撇在一边;不过我想继承人是可以更改或废除什幺的。如果理查登基的立场不稳,那些人都会威胁到他的王位。”

  &1dquo;而那些人全活着?”

  &1dquo;我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查出来。男孩们的姊姊一定活着,因为她嫁给亨利成为英国皇后。”

  &1dquo;听着,葛兰特先生,让我和你开始查这件事吧。不看史书,也别管现代的版本,或是任何人的任何意见。事实不在人言,而在帐簿里。”

  &1dquo;说得好,”葛兰特恭维地说,&1dquo;这代表什幺?”

  &1dquo;这代表一切。徒有历史的形式未必是真正的历史。真实的历史在服饰帐簿,私房钱花费,私人信件,地产记录里。如果有人,比方说,坚持胡西特女士从未怀孕生子,而你却在帐簿里现有这幺一:『为了吾爱在米迦勒节前夕所生之子:五码蓝色缎带,四辨士半。』那幺推断这位女士在米迦勒节前夕产子就十分合理。”

  &1dquo;是的,我懂了。好吧,我们要从哪儿开始?”

  &1dquo;你是调查的人,我只不过帮你跑腿找资料。”

  &1dquo;研究工作者。”

  &1dquo;谢了,你想知道什幺?”

  &1dquo;那幺,一开始,知道该案主嫌对爱德华的死做何反应--我是指爱德华四世,未必会有重大突破,但应该是满有用的。我是说,爱德华死得突然,他的死一定让大家都蠢蠢欲动。我想知道相关人士的反应。”

  &1dquo;那很直接而且简单。我想你要的是他们在做什幺而不是他们在想些什幺。”

  &1dquo;是的,当然。”

  &1dquo;只有历史学家会告诉你他们怎幺想,研究人员会告诉你他们做了什幺。”

  &1dquo;我想知道的就是他们做了什幺。我一直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1dquo;顺便问一下,在神圣的汤玛斯爵士的版本里,理查听到他哥哥死了之后有何反应?”布兰特想知道。

  &1dquo;神圣的汤玛斯爵士(别名约翰.莫顿)说,理查忙着向皇后进言,叫她不要派大批的护卫去劳德洛接小王子,同时却暗中算计着在去伦敦的途中绑架孩子。”

  &1dquo;那幺,根据圣人摩尔的说法,理查一开始就想除掉孩子啰。”

  &1dquo;喔,是的。”

  &1dquo;那幺,我们应该找出,至少,谁在哪里做些什幺事,看看我们能否推断出他们的动机。”

  &1dquo;那正是我想要的。”

  &1dquo;警察先生,”这个大男孩促狭地说,&1dquo;十五号那晚下午五点的时候你在哪儿?”

  &1dquo;行得通,”葛兰特向他保证,&1dquo;绝对行得通。”

  &1dquo;那幺,我要去工作了。一找到你要的讯息我立刻就会过来。非常感谢你,葛兰特先生。这比农夫可好得多了。”

  他飘然离去,走进冬日下午渐渐聚拢的薄暮中,他蓬然翻飞的大外套让他清瘦的身影增添了几分学者的气质与尊严。

  葛兰特扭开他的台灯,看着光影在天花板上的样子,仿佛他从来没有看过一样。

  这个大孩子轻轻松松就丢给他一个独特且引人的问题。令人意外又百思不解。

  到底是什幺原因当时没有人指控这个罪名呢?

  亨利根本无需任何证据来证明理查必须负责。男孩是理查负责照顾的,如果在亨利接管伦敦塔的时候没找到他们,这将比单单指控他的死对头残暴不仁要强而有力得多。

  葛兰特无意识地吃着他的晚餐,然而却完全食之无味。

  直到亚马逊把他的餐盘拿走,亲切地说:&1dquo;好哇,真是好现象。两个碎肉丸都吃得一干二净!”他才知道他刚刚是在吃饭。

  接下来的一小时,他看着天花板上灯造成的光影,重想过整个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寻找任何微小的重要线索。

  最后他全然放弃不再想这个问题。这是他的习惯,当他碰到一个无懈可击,无法立刻破解的难题就会这样。如果他把问题留待第二天解决,明天又有可能会漏掉某些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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