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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页（第2页）

  栖迟下了马，朝他那里跑了过去。

  伏廷盔帽已除，浑身浴血，一动不动。

  她莫名的心慌，顾不上到处都是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一直跑到他跟前。

  安北都护府的旗帜还高竖着，被生生插在了突厥兵堆积的尸体间，迎着风雪猎猎作响。

  他身后所挡的方向，就是幽陵郡城池所在。

  栖迟迎着他的眼：&1dquo;你怎么样？”

  伏廷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落在了她身上，丢了刀，朝她伸出手来，声比平常低沉：&1dquo;扶我一下。”

  她一把握住他手。

  刚握住的刹那，伏廷陡然倒了下去。

  近卫们连忙上前，栖迟已慌乱地抱住了他。

  她吃不住重，跟着跪倒在地，手心里湿漉黏腻，全是他背后的血。

  雪花落下，从他的肩到身下的地，片片浸为殷红。

  &1dquo;三郎。”她用身体支撑着他，颤着声唤他。

  伏廷头靠在她肩上，没有声音。

  栖迟转过脸去看他，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垂下的眼帘上沾上了雪屑。

  她用力将他抱紧，身上似没了热度，声越轻颤：&1dquo;没事，三郎，没事，都结束了，我们胜了&he11ip;&he11ip;”

  &1dquo;别忘了你还要带我走遍北地。”

  &1dquo;我和占儿还在等你回来&he11ip;&he11ip;”

  &1dquo;三郎，听见了吗？”

  近卫上前来扶，曹玉林带着人马也赶了过来，李砚紧跟在她身后。

  前方驱逐了突厥残部的罗小义也正返回。

  听见了吗？

  北地在你手中守住了，和之前每一次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寸土地被侵占。

  战事会造就英雄，也会造就疯子。

  疯子已被除去，我的英雄能否回来。

  风雪席卷，天地无声。

  只余栖迟低低的声音：&1dquo;三郎，我们可以回家了&he11ip;&he11ip;”

  ※

  一个月后，瀚海府。

  街头熙攘，比起过往热闹了许多。

  解九自铺中完成一清算，将账册交到秋霜手中。

  秋霜拿了，转头又恭恭敬敬地送到栖迟手中。

  &1dquo;东家近来又亲自经手商事了，这是好事，如今太平了，咱们的买卖也好做了许多。”解九边笑边说。

  栖迟轻轻拉了一下帽纱，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铺子。

  所谓的家国大义，在权贵手中不过是追名逐利的伎俩，在前线将士眼前却是真刀真枪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