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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页（第2页）

  &1dquo;女施主别客气，贫僧也很久没跟人唠得这么痛快了&he11ip;&he11ip;”

  而旁边的凡人王希孟，从漫不经心地听，到专注地静静聆听，此时居然也毫无倦意。听两句，低头默默思索，最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1dquo;采访”刚进行了几句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表面上，她是跟红衣罗汉在唠嗑，听的是大师讲经；可实际上，红衣罗汉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赵孟頫的内心映像。

  顶多算是加了个佛法滤镜。

  他无法模仿赵孟頫，究其原因，是他没有和赵孟頫经历过同样的人生。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用模仿了。他已经将另一个人的一生，他的执念他的愿景，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之中。

  甚至，红衣罗汉话语间的禅意机锋，让他对自己的一生——上辈子那短暂的燃烧，还有后来那漫长的旁观兴替——有了一些的认识。

  铁树开花，千年睡莲芽，灵感蓬勃而出。

  红衣罗汉起身去续茶，一边说：&1dquo;池塘里的莲花大概开了，老好看了，待贫僧去给你们摘一朵来。”

  希孟也起身，粲然微笑。

  &1dquo;不必了。我送您一朵。”

  他取过一张写经纸，以食指沾香灰，寥寥几，绘了一朵莲花。

  红衣罗汉接过，捧着它讶异地看了好一阵，低声说：&1dquo;阿弥陀佛。”

  不是他自己的华美重彩的风格。也不是文人画。不是佟彤见过的任何一种风格。

  如果一定要将这朴拙的几归类，佟彤想，大概可以算作&1dquo;禅画”吧？

  纸上那几道香灰组成的图案，仿佛道透万物真质，越了人类情感认知，投射出一种完全包容的智慧。

  正是他在高强度接收了一整夜的&1dquo;赵孟頫禅心剖白”之后，结合自己的体察观感，即兴挥出来的极致艺术。

  时机稍纵即逝。早一天、晚一天，或者出了这个佛法缭绕的世界，他便不可能修炼出如此透彻的风格。

  佟彤本以为，论画技、论艺术造诣，希孟早就该是&1dquo;满级”了；谁能料，他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绝顶之上另辟蹊径，看到更广阔的风景。

  他接过那画，搂过佟彤，大笑道：&1dquo;走吧！去会会松雪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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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回到雅舍，就看到院子外面聚了一群村民，众星捧月地迎来一个人。

  佟彤立刻认出来：&1dquo;赵老师！”

  松雪道人，也就是赵孟頫在这个世界里的化身，原来是个知天命之年的大叔。

  赵孟頫绘《红衣罗汉图》，时年五十岁。

  他的面貌，和《人骑图》化形的那位意气风的青年版赵孟頫略有不同。眼角多了皱纹，目光里多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