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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他的女朋友，全名叫达乐涅·亚美利亚·霍斯，在厨房里为我们做三明治。克莱特斯手中端着伏特加冰镇果汁酒，坐在一个凹下去的帆布椅子上。穿着便鞋的一只脚翘在膝盖上，另一只脚踩在赤褐色的熊皮地毯上。

  &1dquo;有件事你肯定不会忘记。”他说，&1dquo;那个在路易斯安纳被打死的家伙——对，就是被我打死的家伙——在那个狗娘养的严酷处境下，我只好杀了他。他们说会给我一万美元，我说那太棒了，但是我只准备把他赶出城市，然后去拿他们的钱，如果他们事后抱怨，我就让他们滚蛋。他正背对着我提着桶喂猪，他告诉我他是多么地不安，说他不会愤怒地去亵渎一名受贿的警察。然后，他把手放进牛仔裤口袋里，接着我看到有一道光在太阳下一闪，听到喀哒一声。当他拿着那个东西转过身时，我在他额头上狠狠来了一下。那是他的打火机，伙计，你能明白吗？”

  故事也许是真实的，也许不是。我只是对他的解释不感兴。他的眼睛茫然地游荡在空中，似乎找不到下一个焦点。

  &1dquo;为什么他们叫他&1squo;鸭子’？”我问。

  &1dquo;什么？”

  &1dquo;为什么他们叫萨利·迪奥&1squo;鸭子’？”

  &1dquo;他梳着鸭尾式型。”他长饮了一口冰镇果汁酒，嘴唇看来又红又硬。他耸了一下肩，似乎在遣散一个私人烦恼，&1dquo;还有另一个故事，关于纸牌游戏，抽出两点什么的。两点是鸭子，对不对？但这都是意大利人的玩意。他们喜欢名称，这些故事通常是胡说八道。”

  &1dquo;我跟你说，克莱特斯，如果你能只把迪西·李带到这里，我真的会非常感激，我确实不需要见一大群人。”

  &1dquo;你还是老样子，你的时间总是那样紧迫。”他笑了，&1dquo;你以为我会给我的老板打电话，说&1squo;抱歉，萨尔，我的旧日伙伴在我这里，他不想在家里等死’吗？”他笑了，咀嚼着冰块和樱桃蜜饯，&1dquo;但这是个办法，是不是？戴夫，你是个很出色的人。”他继续对我笑着，冰块在他的臼齿间噼啪作响，&1dquo;你还记得我们制服朱利奥·塞古拉和他的保镖吗？我们干得真他妈漂亮。”

  &1dquo;那是最后一个季度的个人成绩单。”

  &1dquo;是的。”他懒散地透过滑动门，看了一会儿湖面，然后拍了一下膝盖说，&1dquo;伙计，我们吃饭吧。”

  他跟在女朋友身后，走进了厨房，拦腰抱着她，把脸埋入她的头，半拖半抱地把她带回客厅。她向他转过脸去，掩饰她的困窘。

  &1dquo;这是我至高无上的妻子。”他说，然后吻了一下她的脖子。

  那真美好，克莱特斯。我想。

  她穿着粗斜纹棉布短裙、黑色长筒袜，无袖的茶色毛线衫。她的嘴边长了三颗胎痣，绿宝石色的眼睛，像是西属美洲人的欧洲人后裔，克里奥尔人。她的手很大，手背上有一道灰色的伤疤，指甲修理到根部。她一只手腕上戴着金表，另一只手腕上戴着小金链。在她那双操劳的双手上，这些饰品像是放错了地方。

  &1dquo;她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他说，仍旧把嘴埋入她的头，&1dquo;这要归功于迪西·李。她在啤酒馆的地面上现他酩酊大醉，于是开着车将他一路带回弗拉塞德。否则，那里的几个黑人早拿他的脑袋去洗马桶了。”

  她从克莱特斯的手臂中解脱出来。

  &1dquo;你们准备在阳台上吃饭吗？”她问。

  &1dquo;不，现在还有点凉。春天还得费点劲儿才能到这里。”他说，&1dquo;在奥尔良那边，现在的天气如何？九十度上下？”

  &1dquo;是的，我猜是的。”

  &1dquo;那里比地狱还热，我一点都不挂念。”他说。

  她的女朋友在滑动门旁为我们安置了餐桌，然后返回厨房拿食物。一阵风吹过湖面，深蓝色的湖面泛起亮闪闪的波纹。

  &1dquo;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但是何必要质疑命运呢？”他说。

  &1dquo;她看起来是个好女孩。”

  &1dquo;你最好相信这点。她的丈夫在林肯镇的一次事故中丧生，一台卡特彼勒推土机从他背后轧了过去，他整个人被贴在一块岩石上。她有五年时间都在一家餐馆剥牡蛎。你看到她的手了吗？”

  我点点头。

  &1dquo;然后，她在那个印第安酒吧做服务员。”

  &1dquo;我必须抓住玛珀斯的把柄，否则我会坐牢的。”

  他用手指推着眉毛上的粗伤疤。

  &1dquo;你还在为这件事焦虑，对吗？”他问。

  &1dquo;你怎么想？”

  &1dquo;这也难怪，一位前警察去坐牢，很糟糕的场面，伙计。如果说有人应该去坐牢，那应该是我。告诉你的律师多拖延一段时间，目击证人在某个地方消失了，人们忘记了他们所看见的事情，检举人失去了兴，总会有出路的，戴夫。”

  她的女朋友端来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火腿三明治、几杯冰茶、一份甜菜洋葱沙拉、一份鲜的苹果派。

  她和我们坐在一起，一言不地吃着东西。

  &1dquo;你真认为迪西可以帮你吗？”克莱特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