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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第1页）

  雷等待着，&1dquo;一个黑人？”

  伯恩迪布满血丝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他感觉好了一点。&1dquo;不是！是一个大块头的北方人。一个退伍军人！”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1dquo;他坐在那儿，穿着全套军装，他的样子就像在葛底斯堡战役中挥舞旗子的士兵似的！”

  波士顿的士兵援助所都是当地的民间组织，从不进行大肆宣传活动，人们只有听那些靠它们援助的士兵讲才会知道有这些组织存在。大多数援助所都会给士兵准备食物，每个礼拜分两三次。战争结束六个月后，市政厅越来越不愿意资助这些机构了。较好的援助所，通常是和教堂合作的。这些教堂雄心勃勃，除了供应食物和衣物，还努力通过向这些老兵布道而感化他们。

  最后一家士兵援助所看上去组织得不错。它设在一座闲置的一神派教堂里，在与公理会教友的长期战斗中它曾被用作临时救助所。

  &1dquo;真是拥挤。”洛威尔说道，他向小礼拜堂里面探身望去，只见里面的靠背长凳上坐满了穿着蓝色制服的士兵，&1dquo;我们也进去坐下来吧，至少可以歇歇脚。”

  &1dquo;哎呀！杰米，我看不出它对我们会有什么帮助。也许我们应该按照名单去下一家了。”

  &1dquo;今天没有下一家了。”

  &1dquo;你们两个是今天来的吧。”一个独眼士兵插话道，他的脸绷得紧紧的，脸上长满了麻子，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陶制烟斗。霍姆斯和洛威尔根本没准备要跟某个人交谈，被士兵的插话吓了一大跳，两个人都不知说什么好，面面相觑。

  士兵向教堂走去，然后又回头说了一句，语气有点不悦，&1dquo;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要进来听但丁讲座呢。”

  洛威尔和霍姆斯都惊得目瞪口呆，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1dquo;别走，你！”洛威尔大声叫道，他太激动了，说起话来都颠三倒四的。

  两位诗人冲进小礼拜堂，觉里面一团漆黑。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制服，他们根本就找不到那个不知姓名的但丁研究者。

  &1dquo;坐下！”一个人双手拢在嘴巴上愤怒地喊叫着。

  霍姆斯和洛威尔摸索着座位，在过道上站住，两旁是分散排列的靠背长凳，他们拼命扭着脖子扫视着人群中的一张张脸。霍姆斯侧身盯着门口，以防那个士兵逃走。洛威尔的目光扫过小礼拜堂内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睛和一张张神情空洞的面孔，最后落在跟他们讲话的那个人的麻子脸和目光闪烁的独眼上。

  &1dquo;我找到他了，”洛威尔喃喃低语，&1dquo;噢，我找到了，温德尔。我找到了他！我现了我们的撒旦！”

  霍姆斯转过身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睛里充满了期待，&1dquo;我看不见他，杰米！”

  几个士兵用响亮的&1dquo;嘘”声示意他们安静。

  &1dquo;那儿！”洛威尔低声道，显得有点失望，&1dquo;一，二&he11ip;&he11ip;从前排起第四排！”

  &1dquo;哪儿？”

  &1dquo;那儿！”

  &1dquo;亲爱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再次邀请我，”一个颤抖的声音从布道坛上飘过来，打断了他们，&1dquo;接下来，我们该讲但丁的地狱中的惩罚了&he11ip;&he11ip;”

  洛威尔和霍姆斯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把注意力转向闷热、黑暗的小礼拜堂的前方。他们看着他们的朋友，年事已高的格林，虚弱地咳嗽着，调整着他的姿势，双手分开撑在诵经台上。会众们一个个如痴似醉，充满了期待和虔诚，热切地等待着再度走进地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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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丁俱乐部》第三歌

  在这几个钟头里，时间似乎变得不重要了。回到克雷吉府后，学者们开始读詹尼森最近的日记，他的字迹相当潦草，难以辨认。在有了围绕希利和塔尔波特的意外现之后，这几位但丁研究者对于詹尼森所遭受的撒旦判处的&1dquo;罪行”与但丁密不可分，从理智上说，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但洛威尔不相信与他相交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直到证据消除了他的疑虑。

  《但丁俱乐部》第十五章（1）

  格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但丁下降到地狱的最后一圈：一个冻结的冰湖，科西多冰湖，湖面光滑有如一整块玻璃，冰层之厚，就是隆冬时节的查尔斯河也不曾有过。但丁听到从这冰湖里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冲着他怒骂起来。&1dquo;留神走路呀！”那声音哭叫着，&1dquo;当心别把脚底踏在疲倦的可怜的弟兄们的头上！”

  &1dquo;噢，从哪儿冒出这指责的言辞刺痛了好心的但丁的耳膜呢？诗人往下一瞧，看见一大群苦恼的灵魂的身子嵌在冰冻的湖里，脑袋露在外面——几千几百个面孔，都冻成青黑色；他们是亚当的后代们所称的最卑下的罪人。这地狱的冰湖是为什么罪恶准备的呢？当然是背信弃义者！他们心中的冷酷，该遭受怎样的报应法则呢？全身没在冰里，一直没到脖子——这样，他们的眼睛永远都可以看到他们的罪过所招致的痛苦的刑罚。”

  霍姆斯和洛威尔完全被惊呆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格林劲头十足两眼亮，叙说但丁如何抓住那怒骂的罪人的头，残酷地把他乱蓬蓬的头绕在手上，拔去了一簇，要他说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