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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胭脂（第9页）

而春生这个蠢货，竟然耍了我，当天晚上他们就来李胭脂住的地方。

「你不是我们村的，春香不能下葬，只能火化。」

他们抢春香，李胭脂不让，把他们的手咬出血了。

「春香没死，她还有气。」

李胭脂认为跟他们说春香没死，他们就会走。

女人们摸了脉搏，说春香没死，给男人们使颜色，几个男人拉住李胭脂。

「她也是拖不了几天了，与其让她干耗着，不如给她个痛快，她走得也舒心。」

村长家的掐春香的脖子，春香突然挣扎了。

「你个小贱人，我儿子死得那么惨，你倒是在这装死。」

春香躺在床上，手软了，眼睛闭了，就这样被活活掐死了。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不得好死。」

我拿起棍子打村长家的，一个男人攥住棍子，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

李胭脂不停地咒骂，像了疯，晕倒了。春生跑出来，抱住春香往屠牛屋方向走了。

我叫醒李胭脂，跟她去屠牛屋。

我站在窗外。

春香死了，躺在砧板上，李胭脂抹了眼泪，目光凶狠，脱光了衣服，靠近春生。

她想用美色换女儿的尸体。

「你太丑了，我没兴趣。」

「关了灯都一样。」

灯关了，屋子黑漆漆的，我焦急地等了好一会，才听到春生哼了一声，然后屋子灌满了斧子砍肉的声响。

我慢慢地摸进去，打开了灯，春生躺在地上，脑袋被砍掉了，李胭脂满脸都是血，抱着春香走出屋，根本不理我。

她在水井边停下，她给春香梳头，洗身子，没水了叫我给她端。

最后她要我找一根绳子。

我担心她上吊，迟迟待在原地，没敢去。

她指着春香的尸体，说人死了，身体会变僵硬，她要女儿保持最美的姿态。

我把绳子递给她。

我没想到她把我绑在一个木桩上，春香的尸体靠着我的肩。

她亲了我的脸颊：

「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儿子，但命运总爱捉弄人，对不起。」

她说完就走了，在每家每户的房前停下，检查门窗锁死了，确认里面的人出不来，然后打开榨油坊，搬出芝麻油，倒在每家的墙上。

火把点亮了，她就像我们元宵节时点灯笼那样，把每家都点着了。

她躺在水井边，听狗的犬吠、猫的尖叫、人的叫喊，手里紧紧攥着亮光的砍刀。

有男人破窗而出，往水井方向跑，一边叫喊着救火，看到李胭脂躺下，踹了她一脚。

「你真是一根木头，没看到着火了，赶紧救火。」

男人转着打水的辘轳，李胭脂抓住男人的头，一刀砍了下去，脑袋扔在地上，尸体掉进水井里。

叮咚……

然后又来一个，像着了魔往水井这边跑。

然后是两个，三个……

我这才明白，李胭脂为什么要来水井边。

阿爸和阿娘没有出现，李胭脂砍掉最后一个人的脑袋时疯疯癫癫地，在自言自语：

「畜生，你们全是畜生，死了都没有全尸。」

她踢着地上的人头……

1o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过路人不少，没有一个帮忙。

因为他们知道，贼偷了牛，而我们村杀了人，谁都不是好东西。

李警官为两个手下来了，可惜的是他们再也找不到了。

他们现地上滚动的人头，看到灰烬下那些摆着挣扎姿势的尸体，水井里的血水，没头的尸体。

当然，他们也现了我，那时我正在啃馒头。

我没有哭，没有悲伤，只是觉得总算有了个了结。

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上头封锁了消息，下令严打偷牛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