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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龙女梦（第2页）

我被喜南牢牢地接住，她弱小的身体给我当了肉垫，我摔在她的身上，她还戳着我的脸傻笑，口水蹭了我一身。

2

可是母亲还没来得及孕育，那年河水突然上涨，淹了不少田地，也淹死了不少村民。

这次死亡的人数太多，老道指着河中央说：「这是龙王怒了！你们没有供奉龙王，再涨大水，整个村子就会消失！」

于是村民们修缮了一座龙王庙，每年供奉，真的再也没有涨过大水。

可这十几年来，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再也没有生育过。

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差，每天一顿毒打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每次父亲喝醉打骂，都抽在了喜南的身上。

她傻，又比我高，把我搂在怀里藏在身下，被父亲打得「啊啊」直叫。

我15岁那年，父亲说，要把我卖给隔壁村子做媳妇儿，这件事他早就和人家商量好了。

现在物价上涨，我能卖个1ooo块。

至于为什么不是喜南，因为母亲羸弱，而喜南却已成长为一个大傻姑娘，虽然智力有问题，但是身体没有毛病。

父亲常常趁母亲不在的时候，抱着喜南呢喃。

这些被我看在眼里，我几次想和母亲说明，都被父亲打肿了嘴巴，灌了滚烫的热油。

我的嘴里都是血泡，疼痛让我不敢再出声。

饭桌上，母亲没敢动筷，她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光彩，整个人有些疯癫，也怕极了父亲。

喜南痴傻，她看着桌上的饭菜流口水，咿咿呀呀地要吃饭。我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父亲铁青着脸进屋，母亲卑微地给他盛了饭，又把肉都放在他面前，喜南看得直咽口水，可父亲回来了，她也不敢出声儿了。

父亲说，全村人梦见龙王显灵。

龙王命令每隔一个月就要献祭一个活人，不然全村将会无后而终。

在我们村里，没有儿子的家庭是最低等的，是被人看不起的。村长提议先让我家打个样儿。

母亲尖叫着掀翻了桌子，这是她第一次反抗父亲，但换来的是父亲的一顿毒打，瓷碗的碎碴深深地扎进了母亲的手心和大腿。

「喜南和盼南是你的亲女儿！你不能把她们献祭给龙王！你不能！」

父亲抓起还滚烫的碗盆就往母亲的头上砸去，母亲被砸倒在地上，父亲又大力地往她小腹踹去。

「两个赔钱货也配叫我孩子？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和喜南上前各抱着父亲的腿，语气恳求：「爹，你别打娘了，别打了！」

我的头皮一阵刺痛，父亲抓着我的头，一巴掌将我扇倒在一边。

我的后背磕在灶台尖锐的一角，瞬间剧痛无比，我整张脸疼得扭曲。

父亲去抓喜南，却被喜南育良好的身体吸引了目光。

父亲想，所幸晚上也要把喜南献祭给龙王做口粮，不如不要浪费。

他在我和母亲面前，把喜南拖进了屋里。随后，是喜南撕心裂肺的惨叫。

喜南不会说话，她虽然痴傻，但也知道用尖叫表达痛苦。

母亲几次尝试着站起身，但是有一块儿尖锐的碎片刺进了小腹，她站不起来。

而我也被刚刚的巴掌打得头晕呕吐，我挣扎着起身，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后背的伤口湿润。我听着喜南的惨叫声，哭红了眼。

母亲不停地抓着头，又拍大腿，原本的伤口被她这样一折腾，鲜血瞬间将衣裤染红。

最后一次我没能站起身，下巴磕在门槛上，失去了知觉。

3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昏倒的母亲，父亲和喜南都不见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把母亲扶到了炕上，看着山上一片火光，我跌跌撞撞地向着山上跑去。

龙王庙在另一座山的山头。

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喜南被绑在一个挖空肚肠的猪肚子里，架在火堆上炙烤。

从猪肚子的缝隙中，我和喜南半睁着的眼睛对视。

她的面皮被火烤得干裂，双手蜷缩在胸前，另一只眼睛已经被炙烤得缩小干。鲜血混着猪身上的油脂滴在火堆中。

一阵风吹来，裹着猪肉的甜腻肉香扑面，我顿时弯腰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