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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节 阿喜（第13页）

祁觉生像老妈子似的，嘱咐了我好多。

在遇见他之前的十五年，我分明也是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的。

可他却还是不放心。

「有外人别开门，我只去一周，一周的菜都在冰箱里。」

「抽屉里有钱，不够花自己拿。」

「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座机里有话费。」

……

我一一点头应了。

祁觉生出家门之前抱了抱我。

「阿喜乖乖等着回来给我做红烧肉，一个月。」

他转身出去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下课快点回家，别自己待在学校里。」

可我们这时候谁也没想到。

祁觉生离开的第三天，我就住在了学校办公室里，一夜未归。

我们都太小，哪知道世上的事不是我想不做便不做的。

24

祁觉生离开了，学我还要去上。

班里的同学不敢对我怎样，连范骁最近都收敛了许多。

但这并不妨碍有别人来找我。

还在快放学的时候找到了学校里来。

比如我爹。

一晃快三个月没见他，他似乎终于想起有我这么个女儿。

他的面目依旧狰狞，身上的汗衫不知多久没有洗过。

混着烟酒散腥臭。

我下意识避开，却被他抓住手腕。

「赶紧跟我回去。」

「你个赔钱货上什么学。」

我向后缩了缩。

「你躲什么躲，连老子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我满脸难堪。

他向来对我不好，却也没闹到过学校来。

瞬间的心思，我想，要是祁觉生在就好了。

可是他不在。

我又想，他不在也很好，至少不必看到我被欺负。

吵闹了一阵，班主任姗姗来迟。

他向来是喜欢祁觉生的，连带着对我也和颜悦色几分。

到底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有我们班主任正当壮年的强健。

很快被制服扔出学校，班里的学生还在指指点点。

班主任向我伸出了手。

「婉芜，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看了看放学铃响起后鸟兽尽散的教室，扯了扯身上破旧的书包带子，走向了那片黑暗中。

中年的男人骤然回头，我在脸上看到了和那些男人一样的表情。

是贪婪的恶狗。

我突然想跑，却被他避开监控拉向了办公室。

门关了。

25

上天总是和我开玩笑。

我躲开了父亲的鞭挞和哥哥的侮辱，却躲不开老师的「悉心教导」。

他笑眯眯地，将手里的一盏茶递给我，谆谆善诱。

「婉芜啊，喝口水润润喉，再看看这个。」